嫁到外地,丈夫又一次在吵架后,让我从他家搬走时,我只愣了一下:好
发布时间:2025-07-31 17:38 浏览量:1
当我第八次追问白宁霄与他女助理的关系时,他正倚在玄关柜旁,修长手指松了松领带,眼底浮着层薄霜。
"事实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要是受不了,就从我家搬出去。"
他话音未落,我眼前突然浮现出只有自己能看见的透明字迹——
【宝贝别听他的!男主就是气你不信任他才故意说重话!】
【你只要说句"我吃醋了",他立马就能跪下来把前因后果解释清楚!】
第一次,我没有理会这些弹幕般的提示,只是静静望着白宁霄:"好。"
……
我转身回房开始收拾行李,眼前的字幕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宝贝别冲动啊!男主就是嘴硬,他心里早急得要命了!】
【现在只要回头看他一眼,男主的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收拾东西的手突然顿住。
与白宁霄在一起是我主动的。那时他是我们大学出了名的"美强惨"——长得清冷如谪仙,家庭却支离破碎,连续三年专业第一还拿过国奖。追他的女生能绕操场三圈,却都被他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冻得败兴而归。
只有我,像块牛皮糖似的黏了他整整三年,终于摘下了这朵高岭之花。
确立关系后,哪怕他始终保持着疏离的淡漠,我也不在意。总觉得只要足够爱他,总有一天能让这座冰山为我融化。
直到后来,我无意间得知他父母在他年幼时就双双出轨,感情破裂得彻底。那天我红着眼眶对他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永远包容你,绝不会推开你。"
那晚,白宁霄在我身上极尽疯狂。
而这些只有我能看见的字幕,是在我向他求婚后突然出现的。
它们曾告诉我白宁霄为什么莫名其妙生气,教我在他气红眼让我走时该说什么,说像他这种万年冰山就需要我这种小太阳去温暖。
我曾以为这是上天给我的恩赐。
直到后来——
白宁霄某天回家,衣领上沾着陌生香水味时,字幕说:【他就是想要你吃醋啊宝贝,男人的小把戏而已~】
白宁霄第一次不回我信息,我打电话过去也被挂断时,字幕说:【继续打吧宝贝,男主看着你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心里早暗爽死了!】
还有一次,凌晨两点他手机关机,我淋着大雨找遍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最后回家却看见他被女助理搀扶着从车上下来。字幕说:【男主有什么错?他只是想拼命拿下这笔订单,然后跟宝贝环游世界!】
直到今天,我实在忍不住再次质问:"你跟冯安安接吻的照片都发到我手机上了,你怎么解释?"
然后……就轮到我在这里收拾行李。
其实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听见白宁霄说"从我家出去"这样的话。
结婚后,"从我家出去"成了他最常对我说的句子。他清楚我在这个陌生城市无依无靠,坐高铁回家要十六个小时;他知道我父母身体不好,也了解我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所以每次吵架,他都会用这句话逼我先低头。
还记得第一次听见这句话时,我整个人都懵了,坐在房间里默默流泪。他过了三个小时才进来,跪在我面前,眼眶渐渐泛红,声音发颤:"语然,我也不知道怎么,一生气就想起我爸就是这么对我妈的……对我来说,这个地方,有你才算家……对不起,你别走,别离开我好不好?"
看着他脆弱得几乎一碰就碎的模样,我毫不犹豫地原谅了他。
后来就陷入了死循环——他让我走,我躲进房间,他来道歉……
我闭了闭眼,身后的门忽然被推开。
白宁霄握着门把手,声音带着几分僵硬:"语然……"
他的话在看到地上的行李箱时戛然而止,猛地抬头看我,而后冷笑:"不错,这次倒是有了骨气,赶紧收拾好了走,别耽误我睡觉。"
我身体一僵,指尖微微发颤,却没回头,只是加快了收拾的动作。
眼前的字幕再次浮现——
【宝贝快回头看他一眼!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只要宝贝一回头,男主一定会冲过来抱你吻你,接下来的剧情就少儿不宜了~】
【我保证,男主现在的心声是:求你,不要走……】
我盯着那一行行字,喉咙发紧得厉害。
从恋爱到结婚,我被他一次又一次推开,又像块牛皮糖似的没心没肺黏在他身边。这样的日子,我过了整整七年。
曾经有一次争吵中,他讥讽过我:"林语然,你知不知道'自尊'这两个字怎么写?"
他不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会丢弃自尊的。
而现在,我爱不动了。
扣上箱子,拉上拉链,提起拉杆。我从白宁霄面前走过,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下楼时,那些字幕又在我眼前闪过——
【完了完了!宝贝这回真的生气了!男主再不哄哄,真哄不好了!】
【男主怎么就知道在阳台当望妻石?宝贝都要走出小区了!】
就在我忍不住想回头看看时,手机铃声突然刺耳地响起。
我看着屏幕上"白宁霄"三个字,心里猛地一颤,手却很诚实地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白宁霄的声音冷得像冰:"床头那个摆件你还要吗?不要我扔了。"
这话像把刀扎进我心里,疼得我忽然有些喘不过气。
他说的摆件,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一起做的陶瓷人偶娃娃。娃娃底座上刻着我们亲手写的彼此姓名,那颗包裹着名字的爱心还是他非要加上去的。这么多年,我们再怎么吵,他也没动过那两个娃娃。
可现在,他就这么冷冰冰地说:不要就扔了。
字幕又跳了出来——
【宝贝快说你要!男主其实想问你连这些都不要了,是不是真的要抛下他了!】
【一个拧巴的人需要赶不走的爱人,男主真的只是想确认你不会离开他!】
我咬着嘴唇,从喉间挤出颤抖的声音:"嗯,你扔了吧。"
白宁霄甚至没多说一个字,直接挂了电话。
我拖着行李箱走出小区,又花高价找中介在三个小时内租到了房子。等我安顿好一切时,已经是凌晨。
有些茫然地躺在床上,我望着天花板,体会着七年来第一个没有白宁霄的夜晚。
次日迈进公司时,我整个人都有些茫然若失。
刚走到工位前,就看见桌面上赫然摆着一杯星巴克经典美式。
我转身正想询问同事这咖啡的来历,余光便瞥见白宁霄与他的女助理冯安安并肩走进办公室。
冯安安脸上挂着甜得发腻的笑容:"今天我过生日,我们部长自掏腰包请全组喝咖啡,下午还有甜品哦。"
她过生日,却是白宁霄掏钱。
霎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像聚光灯般齐刷刷打在我身上。
我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随即端起那杯咖啡,在冯安安错愕的目光中朝她遥遥一举:"冯助理,生日快乐。"
冯安安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白宁霄却突然将目光转向我,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林组长,今天迟到的事下不为例,工作状态调整好,别仗着是后勤岗就敷衍了事。"
这下,落在我身上的视线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那些目光里掺着怜悯与讥讽,像细密的针扎在皮肤上。
我强压着难堪逼自己直视白宁霄,声音发紧:"昨晚我已经跟直属领导请过假,不劳白总费心。"
白宁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深深看了我一眼才转身离开。
他前脚刚走,平日里与我针锋相对的女同事便阴阳怪气起来:"林语然,原来你朋友圈那些幸福都是装出来的,你老公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不过也是,现在人家年薪千万,你一个打杂的的确是高攀了。"她端着咖啡往外走,路过我身边时故意发出嗤笑。
我盯着桌上那杯美式,记忆突然被拉回从前。
刚进公司时,我与白宁霄同属技术部。
但公司有明文规定,同部门员工禁止发展办公室恋情。
我为了避嫌,也想着总要有人顾家,便主动申请调到行政部。
调岗成功后,我按时下班打理家务,把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
可如今在白宁霄嘴里,我不过是个打杂的。
我沉默着垂下眼帘,眼前却又浮现出那些弹幕般的文字。
【宝贝,别听她们嚼舌根,男主就是为了能名正言顺来行政部看你一眼才请全公司喝咖啡的!】
【真的,听到女助理说生日的时候男主眼睛都亮了,宝贝你信我!】
我愿意相信这些文字的善意。
可白宁霄明明能光明正大来行政部找我,却偏要用这种让我难堪的方式出现。
胸腔里那团挥之不去的闷堵怎么也散不去。
整个上午,无论我怎么努力都集中不了精神。
直到午休时分,上司佩佩姐把我叫进办公室。
刚进门,她就将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德国分公司技术骨干带着员工跳槽,你整理下这一年来的绩点,选人过去主持大局。"
我心里一动,一个念头突然冲破迷雾:"部长,我本来就是技术岗出身,自愿申请调岗出国。"
话一出口,我与佩佩姐都愣住了。
在此之前,我从没想过会主动离开白宁霄。
可这个念头一旦滋生,便如野草般疯长。
佩佩姐迟疑着问:"语然,这次调任需要签五年不能回国的合同,不跟你家白部长商量?"
我坚定地摇头:"不用,我能自己做主。"
"曾经为了家庭放弃事业,现在有机会重新开始,我不想错过。"
佩佩姐看我的眼神变了又变,半晌才点头:"好,我会向总部推荐你,别让我失望。"
我用力点头,胸腔里突然涌起久违的激动。
走出办公室时,眼前文字又开始跳动。
【不是,宝贝怎么要出国?那男主怎么办?】
【男主快来哄人啊,不然真没老婆了,你再抱着宝贝的枕头睁眼到天亮也没用!】
这次我没再分神看那些文字,而是急切地翻出尘封的专业书籍。
幸好这两年虽然转了岗,我仍保持着学生时代的好习惯,会定期阅读领域前沿资料。
整整一天我都泡在技术文档里,直到好友廖晴发来消息。
【语然,今天我生日,能来吗?】
我立即想起这回事,连忙回复:【好,马上到。】
下班后走出公司,一眼就看见马路对面停着白宁霄的银灰色宾利。
我脚步顿住,眼前文字又开始闪烁。
【宝贝,男主来接你了,你只要盯着他看上两秒,他一定会乖乖过来!】
【宝贝别生气了,咱不值得跟个木头理工男置气!】
我刚站定,突然被人从身后撞得踉跄一步。
一转头,就对上冯安安笑容灿烂的脸:"不好意思啊林组长,我急着跟部长去过生日,没看见你站这儿。"
我顿时僵在原地,冯安安又凑过来:"对了,部长说要带我去茱丽叶餐厅,我看你朋友圈发过用餐照片,有没有什么推荐的菜?"
大脑"嗡"的一声炸开。
茱丽叶餐厅,是我向白宁霄表白成功的纪念地。
我曾认真对他说:"这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就算以后分手了,你也不许带别人来。"
他当时握着我的手郑重承诺:"没有别人,只有你。"
此刻心口像被尖针猛地戳出个洞,寒意与疼痛顺着血洞蔓延开来。
我还没从冯安安的话里缓过神,白宁霄已经冲了过来。
他漆黑的眸子里只映着冯安安的身影,着急地问:"怎么回事?有没有受伤?"
可笑的是,我明明已经决定出国离开他,此刻却还是没出息地鼻尖发酸。
再看不下他们之间涌动的暧昧,我退后半步转身就走。
眼前文字疯狂跳动。
【宝贝,别被男主的欲擒故纵气到,看到你被撞他直接闯红灯冲过来了!】
【男主明明想哄为什么不开口,没看到宝贝难过了吗?怎么能先关心别人?】
我的脚步却越来越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直到拐过街角再也看不见那两人,我才扶着墙停下来,用力揉去模糊的视线。
狠狠骂自己:"林语然,你真是没出息!"
等情绪平复下来,我拦了辆出租车朝廖晴发的地址赶去。
当我推开包厢门的瞬间,三个闺蜜的谈笑声戛然而止。尹娟娟托着腮帮,眉宇间凝着担忧:"你们说,语然今天真能来吗?平时这个点,她应该在家给白宁霄准备晚餐吧?"
肖青雁翘着二郎腿冷笑一声,指尖在杯沿划出清脆的响:"上回联系还是两个月前,她突然问我男士香薰的牌子,肯定是给白宁霄挑礼物。"
廖晴托着下巴长叹一声,面前的草莓蛋糕还完好封着保鲜膜:"真希望语然能来,上次我生日她就没到场,这次特意订了她最爱的草莓口味。"
听到这里,我的眼眶突然发烫。这三个曾与我形影不离的姑娘,如今却因我的生活重心倾斜,渐渐成了通讯录里的"特殊备注"。
曾几何时,我们四个人的群聊永远是99+未读,谁加班到深夜必有另外三人点好宵夜,谁被房东刁难立刻组队去撑场。可自从遇见白宁霄,我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推掉每周三的姐妹茶话会,错过肖青雁失恋时通宵唱K的约定,甚至放弃了四人计划半年的云南之旅。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间的哽咽,推开门时扬起最明亮的笑容,将精心包装的礼物递过去:"抱歉,路上堵车。"
"晴晴,生日快乐!"
三个姑娘看见我,眼睛齐刷刷亮起来。廖晴跳起来拽我入座,餐盘里堆满我爱吃的糖醋排骨和清蒸鲈鱼:"快坐快坐!知道你最近在学烘焙,特意留了位置让你露一手。"
嬉笑打闹间,我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可以随时甩掉高跟鞋,和闺蜜挤在沙发上吐槽老板的林语然。直到廖晴切蛋糕时突然把我拉到C位,她捧着点燃蜡烛的蛋糕,眼底泛着水光:"语然,我把生日愿望送给你——愿你从今往后,只为自己而活。"
我愣在原地,对上她满是心疼的眼神时,眼泪突然决堤。林语然,你看啊,当爱情褪去颜色,还有三个姑娘始终为你亮着灯。
我闭眼许愿时,听见自己说:"林语然,愿往后岁月里,你能活成自己的光,千千万万遍。"
那晚的KTV包厢里,我彻底放纵了。不用时刻盯着手机等白宁霄的消息,不用顾虑他洁癖拒绝奶油大战,更不必压抑情绪——我抱着话筒嘶吼《死了都要爱》,把积攒了三年的委屈都化作破音的尖叫。
再醒来时,我躺在KTV的沙发上,头疼欲裂。隐约听见肖青雁的骂声混着国粹,其中夹杂着"白宁霄"三个字。我强撑着睁开眼,看见穿睡衣的白宁霄站在卧室门口,而他身边——是衣领微敞的冯安安。
"姓白的!"肖青雁叉腰怒骂,唾沫星子几乎飞到对方脸上:"婚礼上装得情深似海,现在搞出这种破事,你也不怕遭雷劈!"
白宁霄冷着脸,看肖青雁的眼神像在看疯狗。我顺着他的目光,发现自己正死死攥着沙发垫,指尖发白。
"林语然,带着你这泼妇朋友赶紧滚。"他开口时,语气比窗外的夜风还冷:"要发疯别在我家发。"
心脏猛地抽痛,我听见自己问:"你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白宁霄轻笑一声,眼底尽是讥讽:"我需要向你汇报行踪?"
那瞬间,胸口的疼混着酒精直冲喉间。我踉跄着扑向垃圾桶,却在低头时看见一堆瓷片——是床头柜上那对陶瓷娃娃,我们结婚时亲手捏的。
我扶着垃圾桶边缘呕吐,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肖青雁急得直拍我后背,而白宁霄始终站在原地,像尊没有温度的雕像。
"语然!"肖青雁突然惊呼,我抬手抹脸,才发现泪水早已爬满指缝。
弹幕在眼前疯狂跳动:
【女助理大晚上送文件,被撞个正着,这锅背得冤啊】
【要命文件非得半夜送,这助理故意的吧】
【女鹅看见碎瓷片心都碎了,男主快哄啊】
我抹掉眼泪,攥紧肖青雁的手站起来。经过白宁霄身边时,我停住脚步:"找个时间,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电梯下行时,我靠在肖青雁肩头,突然想起许多被遗忘的细节。比如他总嫌密码锁不安全,害我多次被锁在楼道;比如楼下漏水他不管,说"家务本就该你负责";比如他出差时拉黑我,只因我分享了新买的绿植。
"叮——"电梯到一楼,肖青雁轻声问:"还好吗?"
我望着她眼里的心疼,突然笑了。原来挣脱那些细碎的伤害后,连呼吸都带着自由的味道。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我如常梳洗完毕,推门出去上班。
只是当我走到公司大门时,一眼便看见白宁霄笔直地站在门口。眼前那些半透明的弹幕又开始疯狂跳动——
【男主天还没亮就守在这儿,生怕错过他的宝贝,这次总算要开窍了!】
【昨晚女主离开后,男主还冲女助理发了好大一通火,说要把她调去后勤部呢!】
白宁霄见我走近,大步迎上来,却先上下打量我一番,眉头立刻皱起。
"你穿的这是什么?我不是说过这种款式的衣服不适合你吗?立刻回去换掉。"
我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红色吊带裙,手指不自觉攥紧裙摆。本不想与他过多纠缠,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不住:"穿什么衣服是我的自由,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你明白吗?"
听见"离婚"二字,白宁霄的眉头皱得更紧,眼底闪过一丝压抑的不耐:"技术部最近项目赶得紧,我没精力陪你闹。"
弹幕又在眼前翻涌——
【男主不是专门来道歉的吗?这态度算怎么回事?】
【他整夜没合眼啊,满脑子都是女主提离婚的画面,这会儿脑子还不清醒呢!】
他们都说白宁霄是在示弱,可透过那些半透明的文字,我只看见他紧绷的下颌线,听见他语气里透着的冰碴:"行,既然你非要一意孤行,我也没办法。"
我望着他,清楚看到他眼里的笃定——笃定我不会真的离开,笃定我说离婚不过是虚张声势。
突然就没了争辩的力气,我轻轻点头:"离婚协议我会尽快拟好。"
说完,我径直越过他走进公司。
行政部办公室里,佩佩姐拿着文件走到我桌前:"语然,情况紧急,总部那边急需人过去,老总直接批了你的调任申请。我给你订了明晚九点的机票,能赶上吗?"
我先是愣了下,随即用力点头:"能。"
捏着那份薄薄的调任文件,我忽然觉得压在胸口的大石轻了些。
接下来一整天,我忙得脚不沾地。先是和同事交接工作,接着约了肖青雁她们去大学旁的小饭馆吃饭。
听说我要调任的消息,三个姑娘都瞪大了眼睛。肖青雁猛地一拍桌子:"行啊语然!这哪是调任,分明是升职加薪外加逃离渣男,一箭双雕,必须恭喜!"
我忍不住笑出声,连日来的阴霾都散了几分。
饭后各自回家,我沿着街道慢慢走,忽然听见天边滚过闷雷。还没找到避雨的地方,瓢泼大雨就倾盆而下。等我浑身湿透地回到家,赶紧冲了个热水澡,又吃了两片感冒药预防。可后半夜还是发起烧来。
迷迷糊糊中,我咬着牙爬起来,打了车往医院赶。明天就要出发,我可不想因为生病改签,万一被老总觉得我工作不积极怎么办?
凌晨两点,我终于晃到急诊室门口。刚要推门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白宁霄熟悉的声音:"医生,我女朋友到底怎么样?"
我顺着声音望去,急诊室里,白宁霄站在医生桌前,冯安安正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他语气焦急:"她只是经期不舒服,怎么会疼成这样?医生你快给她开点止痛药。"
我望着这个男人,恍惚间想起自己也有过痛经的时候。那时白宁霄只会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头也不抬地说:"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眼前的弹幕又开始跳动——
【这次我绝对不帮男主说话了,女主发烧独自来医院,他却在照顾女助理!】
【男主不是看到女主来了才故意表现的吗?他就是在和女主赌气!】
我没有推门进去,转身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空荡荡的急诊大厅里,只有顶灯惨白的光照着,连空气都像凝固了。
不知过了多久,急诊室的门开了。两个人影从里面走出来,停在我面前。我抬头看去,正对上白宁霄的视线。他愣了下,随即移开目光,扶着冯安安目不斜视地从我身边走过。
这时护士拿着测温仪走过来,按在我额头上:"滴——"
"天呐,39.5度!你感觉怎么样?"护士惊呼道。
我仰起头,朝她扯了扯嘴角:"还行,就是有点困。"
在这场39度的高烧里,我彻底烧干了对这个男人最后的期待。
后来我打了退烧针,拿着药回家。吃了药倒头就睡,大概是我命硬,第二天居然真的退烧了。
看着体温计上的正常数字,我长舒一口气:还好,不用改签机票了。
这时才发现手机上有十七个未接来电,都是白宁霄打的。
忽然想起,以前我真正生气的时候,他也会这样不停打电话道歉。只是结婚后,我学会了忍让,他也再没打过这么多电话。
我笑着摇摇头,把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眼前的弹幕疯狂跳动——
【不要啊女鹅!男主昨晚把车停在你楼下,一直看着你房间的灯灭了才走!】
【这么默默守护,女主不知道的话,也太残忍了!】
我视而不见,直接找了家打印店,把离婚协议打印出来。这些年我和白宁霄没什么财产纠葛,房子是他的婚前财产,工资各自管理,倒也简单。
收拾行李时才发现,原来要离开一个人,真的不需要太多准备。联系房东退了房,把钥匙留在桌上,我提着行李箱下楼。
刚到楼下,就看见白宁霄靠在银灰色宾利旁,从不抽烟的他指尖夹着根烟,脸色憔悴得厉害。见我拉着行李箱出来,他神色一僵,急切开口:"你这是要去哪?"
"公司安排出差。"我随口敷衍道。
他好像松了口气,淡淡道:"我正好路过,送你去机场吧。"
我看了他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坐进车里时,眼前的弹幕又开始翻涌——
【男主怎么不问问是去哪?女鹅这是被外派啊,可不是两三天就能回来的!】
【明明是看到女鹅今天没去上班才找过来的,非得说路过,嘴硬有什么意思啊?】
直到车子停在机场,白宁霄都没再和我说过第二句话。
抵达机场时,白宁霄竟一路将我送至安检通道。
我推着行李箱往前挪步,他却在身后突然出声:"语然,等你回来,我们一道回你老家探望爸妈。"
我驻足转身,见他神色坦然自若,仿佛那些争执从未在我们之间留下痕迹。
是啊,从前每次冷战,最多七日便会重归于好。
他大约以为这次也不例外,待我结束差旅,所有龃龉都会随风消散。
我静静凝视着他,机场广播正催促登机:"前往柏林的旅客请注意,飞往柏林的DH9755航班还有半小时停止值机……"
这串航班号让我猛然回神,正是我要乘坐的航班。
我从包里取出装有离婚协议的文件袋递过去,见他面露困惑地接过,我轻笑出声:"已经签好字了,你签完后发邮件给我就行。"
语毕,我头也不回地走向安检口。
再见了,白宁霄。
这次要消散的,是我们五年的婚姻。
过了安检,我步伐坚定地往前走,身后忽然传来他慌乱的声音:"离婚协议?语然,你递这个给我做什么!"
回头望去,他被机场安保人员拦在安检区外,通红的眼里盛满惊愕。
我扯了扯唇角,踏入机舱的瞬间,将他的呼喊彻底留在身后。
……
经过近十三小时的飞行,我终于抵达柏林。
在公司安排的住处休整一晚后,便一头扎进工作里。
整整三日,我泡在公司昼夜不分,连一秒都没分给白宁霄。
再次走出公司大门时,阳光刺得我眯起眼睛,恍如隔世的感觉涌上心头。
待视线适应光亮,便见……
白宁霄站在不远处,眼眶通红地死死盯着我。
"语然!"
我怔在原地,原以为再见会是回国之后。
他大步走到跟前,声音带着长途飞行的沙哑:"你为何不告诉我,这次外派要五年才能回国?连你也开始骗我了吗?"
我皱眉反问:"白宁霄,你没看到我给的离婚协议?"
他眼眶更红了,突然攥住我的手腕:"我没同意,这婚就离不成!"
这般无赖的模样让我陌生,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视线里突然浮起几行模糊的字迹,像是被风吹动的墨痕。
【这就是男主的追妻路?带感哦。】
【千里追妻可不是来离婚的。】
【但男主态度还是这么差,女鹅早就不吃这套了。】
看到最后一句,我扯了扯唇角。
是啊,即便他不想离婚,见面第一句话仍是责备。
白宁霄没等到回答,拽着我就要往外走:"去跟公司申请撤销外派,技术部那么多人,何必逞强?"
我顿住脚步甩开他的手:"白宁霄,这个机会是我拼来的,你凭什么让我放弃?"
他眼里满是困惑:"你到底在闹什么?"
"我们之间还没解决,你躲到这么远的地方有意思吗?"
躲?我心中腾起无力感,强压怒意道:"你签了协议就都解决了。"
他死死盯着我,眼球逐渐布满血丝,忽然冷笑:"林语然,结婚时我说过,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你知道我多看重婚姻,所以用这种手段折磨我?"
面对偏执的他,我无言以对。
这时有人轻拍我肩膀:"语然姐,今天能搭你便车吗?"
回头见同事蔡雅柔正笑盈盈望着我,虽不熟悉,我还是点头应下。
直到坐进公司配的车里,才长舒一口气。
透过后视镜望去,白宁霄仍站在原地,太远看不清表情。
我收回视线问:"住哪?"
蔡雅柔眨眨眼:"姐,前面路口放我下来就行。"
我疑惑间,她凑近低语:"刚那人是你前任吧?看你不想纠缠,就帮你个忙。"
她态度坦诚,倒让我有些尴尬,仍道谢:"多谢。"
她摆摆手:"最烦这种死缠烂打的。"
我不想多提旧事,依言在路口让她下车。
关门时我说:"明早给你带咖啡,谢你今日解围。"
她挥挥手转身离去。
回到住处,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放水准备泡澡。
水流刚过半,手机突然响起。
接通后传来母亲的声音:"语然,我和你爸来你的城市旅游了,你跟宁霄家里怎么有个陌生女人?"
我心头一紧,看着不断上涨的水位线闭了闭眼:"妈,有件事我一直没说,我打算和白宁霄离婚了。"
"协议已经签好,还在和他交涉。"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母亲才开口:"你现在在哪?我们过去找你。"
"不用妈,我在国外处理公司任命,忙完就回去跟你们说清楚。"
自大学毕业后,父母很少过问我的私事,更不会强迫什么。
这次亦然。
挂断电话,我脱了衣裳踏进浴缸。
温水漫过胸口时,我恍惚想起母亲看到的陌生女人——该是冯安安吧。
白宁霄一边说着不愿离婚,一边让助理登堂入室。
我眼里划过讽刺,任由身体沉入水中。
视线里又浮起那些字迹:
【女主肯定又误会了,男主只是让助理寄生活用品。】
【换谁不误会?女鹅就是因为女助理才要离婚的。】
【这下女主爸妈也要对男主失望了,还指望他们当说客呢。】
我闭眼不再看,父母向来开明,若知我受委屈,只会催我快刀斩乱麻。
这一夜,我睡得格外踏实。
次日清晨,窗外已飘起淅淅沥沥的雨丝。
我撑开伞正要出门,一眼便瞧见白宁霄的身影立在楼底下。
柏林的夜寒得刺骨,我不知他站了多久,也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么。
但昨夜已把话说得明明白白,我实在不愿再与他纠缠。
正准备绕开他往前走,就听见他带着几分急切喊我:"语然,离婚协议我没签字。"
他快步走到我跟前,语气郑重:"要么我申请调来这边,要么你随我回去。"
"就算我真做错了什么,你也该给我个弥补的机会。"
我喉头突然发紧。
望着他,我缓缓开口:"白宁霄,我没给过你机会吗?"
"冯安安第一次出现在家里时,我让你解释过啊。"
"你还记得自己当时怎么说的吗?"
"那些陶瓷你就这么扔进垃圾桶,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白宁霄眉头紧拧:"我已经反复解释过,我和她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那些陶瓷……我是扔了,可后来也给你做了新的。"
他说着,伸手想拉我:"语然……"
我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冷得像冰:"别碰我。"
白宁霄向来界限分明,却允许冯安安随意进出他的住处。
直到此刻,他甚至没想过要解释那张接吻照片的始末。
白宁霄大概没料到我会如此决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我再次后退半步,语气冰冷:"我现在有自己想做的事,请你别再打扰我的生活!"
白宁霄也动了火气,目光森寒地盯着我。
"林语然,我已经低头来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只要我不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等你回国,我们依然是合法夫妻!"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同样冷得彻骨。
"白宁霄,你现在和你爸拖着不让你妈离婚的样子有什么区别?"
多年夫妻,我自然知道哪句话最能戳中他的痛处。
这下,白宁霄的脸色已不能用"难看"形容,简直像结了层冰。
我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心情,格外畅快。
到了公司,我看见蔡雅柔在门口等着我。
她关切地问:"语然姐,昨天那个人没再纠缠你吧?"
看着她真诚担忧的模样,我心里一暖,把手里的咖啡递给她。
"别担心,我能处理。"
话音刚落,眼前的文字突然浮现。
【完了完了,女主现在对男主连"应付"都用上了,看来是真的死心了。】
【可怜男主昨天拉下脸求了好多人才找到女主住址,一大早就被扎心窝子。】
【男主已经知道错了,女主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我没理会这些,径直走进公司。
当看到坐在我工位不远处的人时,我不由愣住。
那人抬头冲我露出两颗虎牙,挥手打招呼:"语然姐,惊不惊喜?"
惊喜?我看是惊吓还差不多。
作为公司老董的独子,我实在想不通柏江笛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这么想着,我也直接问了出来:"不好好在国内待着,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柏江笛笑得坦然:"我研究生毕业了,我爸让我出来历练历练。"
"刚好这边分公司出了问题,要是能处理好,能给我的履历添不少光彩。"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爸说这边有你在,就放心让我来了。"
我正要开口,就听见蔡雅柔在我身后小声嘀咕:"原来是太子爷驾到啊。"
柏江笛像没听见似的,表情始终自然。
我也没多说,直接布置任务:"我记得你大学是金融专业,先把近三个月的数据分析做了吧。"
柏江笛倒真没富家子弟的架子,整个上午都在认真工作。
蔡雅柔倒是多看了他好几眼。
到了午休时间,柏江笛自然地走到我跟前。
"语然姐,能和你一起吃午饭吗?"
我揉了揉太阳穴:"行,走吧。"
蔡雅柔立马站起来:"我也去!"
我们三人刚走出公司,正商量着去哪吃饭,就撞上了提着袋子的白宁霄。
白宁霄面无表情地将袋子递到我面前。
"这边饮食不合你口味,我找了家中餐厅给你点了饭。"
他看了眼另外两人,抿了抿唇:"我不知道你要和他们一起,没点多。"
我没接,淡淡道:"你自己留着吧,我和他们去别处吃。"
白宁霄眉头紧皱:"语然,你一定要这样对我?"
我刚要开口,柏江笛却突然出声。
"这不是白部长么?我听说,你最近跟进的那个项目出了状况。"
"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不在国内盯着,反而跑这儿来,不太合适吧。"
白宁霄自然认得他,唇角紧抿,淡淡道。
"项目不会有问题,别人说的未必是真的。"
他看向我:"如果要去吃饭,我也一起。"
我突然就有些烦躁。
"白宁霄,那我把话再说清楚些,我不想和你一起吃饭,明白吗?"
白宁霄僵在原地。
而我眼前的文字又开始疯狂跳动。
【女主别这样对男主啊!他只是性子冷,可从没背叛过你啊。】
【不管女主怎么做我都支持,毕竟她真的受了太多委屈。】
看到最后一行字,我心里忽然泛起酸涩。
和白宁霄在一起的那些年,我是真的受尽委屈。
但以后,不会再了。
我没理会还在发愣的白宁霄,和柏江笛他们一起开车离开。
到了餐厅,我才发现柏江笛和蔡雅柔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下意识问:"怎么了?"
蔡雅柔像得到许可似的,眼睛发亮:"语然姐,你刚才太酷了!"
"对付渣男,就该这么稳准狠。"
她很有分寸地没追问我和白宁霄的过往,只一个劲夸我厉害。
我笑了笑:"行了,点菜吧。"
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厉害,要是我真这么果断,也不会委屈那么多年了。
我没注意,柏江笛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等我们吃完饭回公司,白宁霄已经不在了。
我对他向来百依百顺,这样疾言厉色还是头一回。
若这样能让他明白,我是真的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我不介意多来几次。
接下来好几天,我都没再看见白宁霄。
大概是回国了。
我莫名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我眼前的文字时不时出现。
【女鹅工作起来好认真,好有魅力,我看那个蔡雅柔偷看她好几次了。】
【女主这是要当事业型女强人彻底放下男主了吗?】
【我女鹅独美,不接受反驳。】
对于这些讨论,我都是一笑而过。
就这么清净了一个月,我收到了冯安安的消息。
【林组长,你可不可以把白部长从黑名单拉出来,我看着他晚上一直打电话,心疼。】
我垂眸看着这条信息,反手把她的号码也拉进了黑名单。
不管冯安安想做什么,或者白宁霄在做什么,都跟我无关。
可我没想到,我的清净日子,就这么结束在了冯安安这条信息里。
看着提着行李站在我面前的白宁霄和冯安安,我很难扯出笑意。
冯安安将一份文件递给我。
“林组长,公司有想法在德国再加一条生产线,我们是专门来考察的。”
我看着盖了公章的文件,没再问什么,直接带他们去了办公室。
“白部长,这个办公室刚好有两张办公桌,足够你和助理使用。”
白宁霄握紧了拳,沉声道:“我没说把她跟我安排在一间办公室里。”
冯安安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我笑了笑:“不好意思,没有其他办公室了。”
“你在国内的时候就是跟冯助理一个办公室,不至于来了这里要搞特殊。”
我不加掩饰的嘲讽让白宁霄脸上有些挂不住。
不知道他想到什么,突然看向我:“所以,你曾经也因为这个事情吃过醋?”
他很是不解:“你吃醋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看着他紧皱的眉头,突然觉得有些恶心。
“白部长,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麻烦你说话注意分寸。”
“从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我希望我们以后只是工作上的同事。”
白宁霄眼神一沉,在他开口之前,我毫不犹豫的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因为都有工作在身,我跟白宁霄一天下来并没有什么交流。
等我下班时,白宁霄的办公室已经熄了灯。
我揉了揉僵硬的脖颈,正要回家,刚走到楼下,就听见一阵低低的啜泣。
我下意识朝声音来源看去。
是冯安安和白宁霄。
冯安安满脸是泪,而白宁霄站在那里,眉头紧皱。
我正要走,却听见冯安安卑微的声音。
“宁霄,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能不管我。”
我没有继续听下去,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那里。
我眼前的文字疯狂闪动。
【什么?男主跟别人有了孩子?那女鹅怎么办?】
【看来女主不原谅是对的,不然男主一定会继续出轨。】
【这中间一定有误会,男主绝对不会背叛女主!】
我发动车子,没有被这些话影响丝毫情绪。
只是我想着刚刚白宁霄的表情,他看上去明明很不耐烦,却没有反驳冯安安。
依我对他的了解,冯安安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我握着方向盘,只觉得可笑。
他在我面前表现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样子,却跟别人有了孩子。
这些想法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就留不下任何痕迹。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肖青雁的电话。
不一会,对面就接通了。
“语然,怎么了?”
我盯着前方,问她:“之前我打印了离婚协议,但白宁霄不肯签字……”
我话还没说完,肖青雁就炸了。
“他什么意思?他难道还有脸说不想跟你离婚不成!”
我随意笑了笑:“他大概是有这个意思。”
“我想知道,要怎么才能把这个婚离了。”
肖青雁直接问道:“你手里有没有他出轨的证据?”
我想了想,说:“我有一张他跟别人接吻的照片。”
肖青雁沉默了一下,问:“然后呢?就没有了?”
我有些尴尬:“没有了,这个是不是不能说明他出轨了?”
肖青雁过了好一会才回答我:“你先把照片发给我,我给你看看。”
“好,我现在在开车,等会发你。”
回到住处,我直接把当初受到的那张照片发了过去。
不一会,肖青雁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语然,这照片是谁发给你的?”
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老老实实的回答:“是白宁霄那个女助理。”
肖青雁紧紧皱着眉:“这张照片是合成的,根据软件还原,他们俩只是隔得近而已。”
我愣住了。
而眼前的文字顿时激动起来。
【我就说男主不可能背叛女主,都是那个绿茶女助理惹的祸!】
【怪不得男主那么生气,原来真的是被冤枉的。】
【就算照片是假的,但女助理现在确实怀了男主的孩子。】
我连忙问肖青雁:“还有一件事,今天我下班的时候听见冯安安说,怀了白宁霄的孩子。”
肖青雁顿时瞪大了眼,半晌才憋出一句:“白宁霄这个王八蛋!”
“语然,你等我消息,我找人去调查一下那个女助理的就诊记录。”
肖青雁身为律师,结交的人脉五花八门,这点事对她来说也不在话下。
结束了视频通话,我沉沉叹出一口气。
我不由问自己,如果当时我知道那张照片是合成的,我还会跟白宁霄走到今天吗?
答案是,会。
我不想再忍受他的漠视,也受不了一直没有自我的活着。
就算没有冯安安,也会有其他事情爆出我们之间的不合适。
现在的生活,我很满意,我不想再回到从前。
我撇开心里纷乱的思绪,才发现手机里多了一条陌生号码的信息。
【语然,晚上我们去勃兰登堡门,从前是你向我求婚,这次,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我垂眸笑了笑,勃兰登堡门,我曾在那里向白宁霄求婚。
我手指动了动,看着这条求和意味浓烈的信息,打下一行字。
【不用了,你现在该考虑的,是冯安安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这条信息发出去后,不到一小时,我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我从猫眼里往外看,果然是白宁霄。
他脸上带着我从没见过的焦急,甚至额头上还带着汗水。
可我没有想开门的意思,现在,他的所有情绪都跟我无关。
我提前把手机关了静音,它安静在床上一遍遍的闪烁着,我也不想理会。
白宁霄终于沉不住气,在门外喊:“语然,你开门,我们好好聊聊。”
我笑了声,跟一个即将是前夫的男人,我实在想不出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白宁霄敲门越来越重,也越来越急。
我皱了皱眉,拿起手机挂断他的电话,拨通了业主协会里管事人的电话。
“这里有人敲门骚扰,我要求安保介入。”
那边回应的迅速:“好的,女士。”
不过三分钟,白宁霄就被带走,门口又恢复了寂静。
至于明天去公司要怎么面对他,我想他大概不会当着分公司所有人的面跟我对峙。
毕竟,他和冯安安的事情算是丑闻,要是捅出去,他也落不着好。
晚上,我跟肖青雁他们的四人群里消息不停地震动。
廖晴:【@语然,怎么回事?你在那边还好吗?白宁霄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
尹娟娟:【我最近刚好有个采风的地点还没定,要不要我来德国陪你?@语然】
廖晴:【语然,你别伤心,一个男人而已。】
读大学时,肖青雁和尹娟娟,一个律师一个画家,早早就选好了自己的专业。
两人双双提前步入社会,在寝室里,廖晴就是一直陪着我的那个人。
她最清楚我有多喜欢白宁霄。
也因为这个,她才最怕我走不出来。
我笑着回她们的信息。
【我没事,一个烂透了的前夫而已。】
【@尹娟娟,不用了,我在这边也有自己的工作,你来了我怕没什么时间陪你。】
她们见我语气正常,还能发表情包,终于放下心来。
跟她们聊完,我放下手机就睡了过去。
却意外的做起了梦。
梦到了我跟白宁霄的大学时期。
那时我正是迷恋他的时候,哪怕跟着他大夏天在路边发传单也乐在其中。
等手里的传单发完,整个人也像从水里捞出来的。
白宁霄拿了老板给的80块兼职费,直接带我去奶茶店,点了一杯最贵的奶茶。
32块。
我想阻止他,他却冷着一张脸跟我说。
“林语然,我答应跟你在一起,不是让你跟我一起吃苦的。”
我醒来时,想起梦里跟他两个人喝一杯奶茶的场景,不由摇了摇头。
有些人有些事,还是留在回忆里比较好。
毕竟现在我想起白宁霄,想不起丁点美好,只有不喜欢的平淡。
我到公司后,一如既往的开始工作。
没一会,办公桌前就站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我抬头对上白宁霄紧盯着我的眼神,笑着问他:“白部长,有事吗?”
白宁霄感受到周围看过来的视线,低声道:“出去说。”
我却没动,反而提高了声音。
“白部长,你这样不好吧?”
“我们现在已经在交涉离婚事宜了,你总是来找我算什么事?”
周围的视线一瞬间变了。
白宁霄脸一下就黑了。
我看着他这幅样子,忽然想起那天他帮冯安安过生日给全公司送奶茶的事来。
我承认,我有私心,我想报复他。
可真正做了这件事,我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
只有对自己的唾弃。
我收回目光,平静道:“要是不想我说的更多,就赶紧走。”
我以为白宁霄会见好就收,至少他这种天之骄子,对于这样的难堪,应该受不了。
可我没想到,他突然红了眼眶。
他垂着眼,声音沙哑:“语然,你听我给你解释好不好?”
我不由停手上的动作,眼前文字闪动。
【男主现在终于意识到女鹅说离婚不是在跟他赌气了,他急了。】
【但事已至此,要让女主原谅他,很难。】
【不枉男主昨晚被赶出公寓楼之后在车里枯坐了一夜,终于想通了。】
我想了想,说:“我现在要工作,等下班了再说。”
白宁霄脸上的颓丧顿时消散,他长舒一口气:“好,我下班在公司外面等你。”
感受着四周八卦的视线,我置若罔闻。
只是当我拿着文件起身时,却发现柏江笛的位子上空着。
我朝蔡雅柔问:“他人呢?”
蔡雅柔茫然抬头:“什么?柏江笛吗?他今天跟人事请了假。”
我点了点头,柏江笛本来就是个散漫的性子,能在公司呆一个月已经出乎我意料了。
大概是终于呆不住了,跑去哪里放松了。
我送完文件给财务部回来时,就看见手机上有一通未接来电。
是总部打来的。
我连忙回拨,就听见总裁办助理的声音:“林组长,这通电话是董事长让我打的。”
“他的私人号码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这属于私人电话,你有空回他就行。”
我握着手机,有些茫然。
我跟董事长最多在年会上见过几次,他给我颁发过先进员工的奖项。
什么事是我这个级别的能亲自打他私人号码的呢?
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但还是拿着手机走到走廊上按着邮箱里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那边响了三声就被接通了。
我有些忐忑,还没出声对面就传来董事长浑厚的笑声。
“林语然,对吧?”
我握紧手机:“是,董事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那边过了会才开口:“我记得你跟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是校友。”
“现在我跟他闹了些矛盾,这山高路远,我也脱不开身,他现在闹着不愿意上班。”
“你方不方便替我去劝劝他?”
我一听是这个事,一方面感叹董事长对柏江笛的在意,一方面又觉得这事荒唐。
柏江笛已经快三十岁了。
他跟家里闹别扭了让我去劝?这叫什么事?
但碍于对方是我的顶头上司,我也只能答应下来。
就在我通完话准备回到工位上时,我眼前的文字却让我蓦的停下了脚步。
【这个董事长不对劲!他昨天跟柏江笛打电话明明笑眯眯的。】
【柏江笛好幸福,有钱还有个爱他的老爸,竟然愿意帮他追女主!】
【男主,危!】
这是第一次我没在这些文字里看到他们提起白宁霄。
但是他们透露出来的信息却让我有些不可置信。
柏江笛,要追我?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先不说我比柏江笛大了将近六岁,我们俩的交集少之又少。
他那样的家世地位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怎么会喜欢上我这个二婚女人?
至于董事长帮他追我更是不可能。
到了他们那个阶层,都是讲究门当户对商业联姻。
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啊。
我脑海中一瞬间转过很多念头,最后决定将这些话抛之脑后。
安心工作提升自我才是我现在最应该做的事。
我这么想着,转身就往办公室走,一进去,同事们就都笑着看我。
“林组长,最近是走桃花运咯?”
“语然姐,快来看,好漂亮。”
蔡雅柔站在我的工位上朝我招着手,同时侧开了身子。
我这才看见,我的桌子上摆着一大束包装精致的向日葵。
热烈又灿烂。
我皱了皱眉,看向白宁霄的办公室。
在这里知道我喜欢向日葵的只有他一个。
可我看过去,只看见他死死盯着那束花,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不是他?
我顿了顿,走过去,看见花里面有一张卡片。
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只有一行字:敬今天,待明日,贺你自由。
落款:Kris。
我扬了扬眉,如果我记得没错,这是柏江笛的英文名。
我抽下那张卡片,随意塞在了我的笔记本里。
蔡雅柔笑眯眯的看着我,八卦的问:“语然姐,这是哪位帅哥送你的呀?”
我横了她一眼:“不知道,别多问,回去工作。”
她吐了吐舌头,自觉地回到了工位。
我将花搬到一边,坐下来看着今天下面交上来的表格。
只是偶尔转头,看见那束阳光下的向日葵时,觉得有些好看。
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我还在跟总部汇报工作,周围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等我跟对面切断视频会议,办公室里早已空无一人。
不,也不算,我转头看着站在门口一直抽烟的白宁霄,皱起了眉。
见我忙完,他掐了手里的烟,也走了过来。
一股浓烈的烟味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他不知道抽了几根烟,声音有些干涩了。
“这就是你要来德国的理由,为了避开我,跟别人在一起?”
我被他这没来由的指责弄的有些无语。
我冷冷出声:“一束花就能证明我跟别人在一起了?”
“那之前你和冯安安的各种亲密,我是不是可以告你重婚罪?”
白宁霄盯着我,眼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你什么时候变得攻击性这么强了?”
他一句一句的问责让我有些厌烦。
我直接站起身,没了聊下去的心思。
“白宁霄,这些年是我太容忍你,才让你觉得我软弱可欺。”
“你应该忘了,大学时期,我是辩论队的队长。”
“还有,我跟谁交往,这束花怎么来的,我也没必要跟你解释。”
“我最后提醒你一次,我要跟你离婚。”
白宁霄不知道被什么刺激到,立马激动起来。
“为什么不解释?我们现在不是还没离婚吗?你这是出轨!”
他义正言辞的话语落下,我眼前的文字也跳动起来。
【男主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吗?女鹅不要他了啊!】
【男主就是急的乱了分寸而已,他只是太在乎女主了有什么错?】
【到现在为止,男主都没想过跟女主好好道个歉吗?】
【我有点累了,甚至想支持女鹅接受一份新的感情,这男主不想要了。】
我透过这些文字,看着白宁霄略微猩红的眼,却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大学刚毕业时,白宁霄还不是现在年薪千万的精英人士。
他爸妈都不愿意管他,给他留下了现在那套老房子之后就再也没过问过他的生活。
但我爸妈担心我,用尽了人脉和资源托举白宁霄。
那时候我跟白宁霄聚少离多,每次见面他不是在忙考试,就是在聊工作。
就这样,我身边也出现了一些准备趁虚而入的人。
那些人有的知道我有男朋友,有的不知道。
就在他们追我追的热烈的时候,白宁霄来了。
他带着比今天这束还要大的向日葵,在学校门口等我。
一见面,他什么也没说,直接吻上了我。
他说:“语然,再等等我,我会站到一个比他们都高的高度,给你幸福。”
虽然我没想过背叛他,但他这样的话还是让我觉得开心。
后来我等啊等,等到了他跻身精英行列,等到了他夜不归宿。
等到了他,认识冯安安,跟她一起有了个孩子。
我想着曾经,只觉得有些可笑。
现在站在我面前质问我是不是出轨了的白宁霄,更可笑。
我扬起下巴,冷淡的看着他。
“那你去告我啊,正好可以加速我们离婚的进程。”
“反正你的房子是你的,我也不要,一拍两散,正合我意。”
白宁霄瞳孔缩了缩,胸膛起伏两下,似乎是不知道说什么。
我看着他,就好像看见了曾经的我。
同样的无可奈何,同样的不可思议,同样的痛彻心扉。
原来风水轮流转这话,居然是可以成真的。
我笑了笑,推开他快步离开。
等我回到公寓的时候,柏江笛就等在楼下。
他开车一辆暗红色的玛莎拉蒂跑车,朝我笑的灿烂。
“语然姐,今天送你的礼物,喜不喜欢?”
我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你从哪知道我喜欢向日葵的?”
“还有,你今天请了一整天假,就为了给我送束花?”
柏江笛的脸顿时垮了下去。
他无奈道:“现在是下班时间,你已经不是我的上司了,能不能当朋友相处?”
我随口应了声:“就算不是上司,也算是你的学姐,长辈,过问两句不过分。”
柏江笛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他说:“学姐可以,长辈就算了,才大六岁,算哪门子长辈。”
我还要再说,他就抬手打断我:“好好好,我们不聊这个啦。”
“今晚夜色很好,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去兜兜风?”
我看了眼天上明亮的星,倒真的起了几分兴趣。
我眼前文字再次晃动。
【好好好,就这个感觉,这小子倒是挺会浪漫主义的。】
【不好吧,女主还没跟男主离婚就上别人的车?】
【鉴于男主已经跟别人有了孩子,支持女主!】
我想了想,说:“可以,我去开车。”
柏江笛愣了愣:“不坐我的车吗?”
我朝他一笑。
“不好意思,方向盘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我才有安全感。”
最后,我跟柏江笛开着两辆车,一前一后的驶离了公寓。
我从后视镜里看着一直不紧不慢跟在后面的柏江笛,下意识想。
该怎么拒绝他。
毕竟,我对一个小我六岁的男人没什么兴趣。
而且柏江笛的成长环境跟我截然不同,我也没兴趣去迎合迁就。
本就是飞往不同方向的鸟,任何一方放弃自己的习惯都会别扭。
我们漫无目的的在街上兜着圈子。
直到柏江笛给我发信息:【语然姐,前面有一条酒馆街,玩玩嘛?】
我看了眼前面灯火通明的街道,回了个【好】
停好车后,柏江笛从后面走过来,跟我说:“语然姐,你酒量怎么样?”
“柏林的酒可是很烈的。”
我思索了一下,曾经我是技术部人员时,也参加过应酬。
四五十度的茅台我能喝下整整一瓶,酒量应该不算差。
我朝他点了点头,然后他选了家酒吧。
入座后,他在电子菜单上点了一连串的酒水和小吃。
“语然姐,这里的蒜梨鸡挺不错的,你一定会觉得好吃。”
我还没应声,就听见旁边传来白宁霄的声音。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大蒜,你请人出来吃东西之前不打听清楚的吗?”
我转头,就看见白宁霄站在我身边,神色阴沉。
我皱了皱眉:“你来干什么?”
白宁霄忽略了我话里的反感,直接在我身边坐下。
“本来是有些工作上的事要跟你说,但找你的时候看见你出来了,就索性跟来了。”
他说的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坐姿也跟从前谈恋爱的时候一样。
长臂放在我身后的软皮沙发上,一副占有欲十足的姿态。
曾经跟他出去,他朋友还打趣他:“人就在眼皮子底下,你还怕语然跑了啊?”
他说:“习惯了。”
但现在,我很不喜欢他这个习惯。
我淡淡的看着他:“麻烦把你的手挪开。”
白宁霄神色一僵,盯着我没动。
我毫不犹豫的看着他,眼里的坚持明明白白。
他把手挪开了,放在膝盖上,捏的很紧。
我转头看向柏江笛:“点一份,尝尝。”
白宁霄大概永远不会知道,我并不是不喜欢大蒜。
只是因为曾经他说过一句对大蒜过敏,所以我才很久都没碰。
我现在不用顾虑他,自然什么都可以尝试。
柏江笛本来还在犹豫,听我这么说,顺手就点了一份。
他朝白宁霄露出一个挑衅的笑意,虎牙威风凛凛。
我勾了勾唇,也笑了。
既然白宁霄凑上来自讨苦吃,那也别怪我不顾及他的脸面。
偏偏柏江笛这个时候来了一句:“白先生,今晚我只请语然姐,你的单自付。”
白宁霄的手捏的更紧了,但不知道怎么,他依旧坐在那里。
我不明白他想什么。
眼前文字晃动。
【男主这是不想给任何人接近女主的机会咯。】
【男主都这样放低自尊了,女主还不肯原谅他吗?】
【女鹅做得好,曾经受过的委屈都还回去!】
【女鹅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不在意,现在吃醋,晚啦!】
食物和酒很快就上了上来。
送酒的女士是个亚洲人,上完了东西用不太熟练的中文跟我们说。
“今晚酒馆有多种游戏,情侣可以参加,还可以赢大奖。”
我来了兴趣,问她:“都有什么游戏?”
“飞镖,轮盘,国王。”
柏江笛眼前一亮:“语然姐,这几种游戏我都会,尤其是飞镖。”
“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奖品,我给你赢!”
送酒的女士笑了笑:“祝三位玩的开心。”
她走后,柏江笛就殷切的看着我,努力推荐自己。
“语然姐,我大概知道这个飞镖游戏。”
“男女双方一起上去,男方蒙眼,女方指路,射中了就算分。”
“等会我们一起去,一定能赢。”
白宁霄在旁边凉凉开口:“柏先生对玩这方面还挺有研究的。”
柏江笛顿了顿,笑的理直气壮。
“当然,年轻就要多玩玩,总比一些老东西只会玩弄感情要好得多吧。”
白宁霄眼神顿时变的危险起来,放在膝盖上的手捏的指骨发白。
“柏江笛!”
“急了?我又没有指名道姓,你这么大火气干嘛?”
柏江笛一副花花公子的慵懒样,让白宁霄只觉得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我听着两人的你来我往,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只是抿了口酒,悠闲的享受着这惬意的氛围。
自从跟白宁霄在一起之后,我就很少参加社交活动。
我总是在家顾着他,等着他回来,料理家务,活的没滋没味。
现在一朝解放,自然要把从前没有玩的都玩回来。
我看向酒馆的最前方,那里已经有人摆上了靶子,还放上了一系列奖品。
我看了看,目光在其中一个小玩偶上停了停。
我隐约记得,这个小玩偶蔡雅柔的办公桌上也有。
她应该会喜欢。
明天拿去公司,就当给她的惊喜。
我看向柏江笛,说:“好,等会上去玩,我想要那个红色的玩偶。”
柏江笛兴冲冲的应了句好,然后转头找着我说的那个玩偶。
一旁的白宁霄忍不住出声;“你什么时候喜欢那种奇形怪状的东西?”
“语然,别为了气我做出这样的事。”
我没应声,我眼前的文字却忍不住了。
【男主,女鹅这不是气你,她是真的想要。】
【男主能不能站在女主的角度考虑一下?他这幅样子,真的很可笑。】
【可怜的男主,到现在都觉得女主还放不下他吗?】
【记住一句话,在意才代表喜欢,女主这不在意的样子已经是不喜欢男主了。】
我看到最后一句,突然有些好奇了。
我眼前的这些文字一直在闪动,那为什么我能看见?
而且,他们的思考方式就像是真正的人类。
如果他们是人,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时间,我陷入了沉思,自动忽略了白宁霄幽深晦暗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