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沈聿时 是在苏家老宅 那年我十七岁 穿着母亲绣的月白旗袍
发布时间:2025-06-20 16:01 浏览量:9
《苏家联姻》
我第一次见到沈聿时,是在苏家老宅。
那年我十七岁,穿着母亲亲手绣的月白旗袍,站在满堂宾客之间,像一尊被精心摆设的瓷器。
父亲说,苏家与沈家的联姻,是沪上百年难遇的盛事,而我,苏晚卿,是这场盛事里最关键的一枚棋子。
沈聿走过来的时候,带着一身清冽的雪松香。
他比我高出一个头,眉眼深邃,像藏着一片望不见底的海。
「苏小姐,」他微微颔首,声音低沉,「久仰。」
我攥紧了袖口,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沈先生客气。」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这句「客气」背后,藏着多少命运的玩笑。
01
订婚宴定在三年后。
三年里,我和沈聿像所有商业联姻的男女一样,按时约会,交换礼物,在媒体面前扮演恩爱夫妻的雏形。
他会带我去听音乐会,会在我生日时送来稀有玫瑰,会在送我回家时,隔着车窗玻璃,对我轻轻说一句「晚安」。
一切都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而我是那个最敬业的演员。
我甚至开始想,或许我们真的可以像寻常夫妻一样,相敬如宾,共度余生。
直到订婚宴前两周,我无意间瞥见他人在沈聿的朋友圈里刷到一张照片。
背景是他常去的那家画廊,画面中央是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孩,手里捧着一束蓝玫瑰。
当天,我收到一封匿名彩信。
那是沈聿和一个共同好友的对话框——「你真打算和苏晚卿订婚?不后悔?」
「后悔什么?」
「放弃林溪啊,她那么喜欢你。」
「林溪很好。至于苏婉卿……合适,」他顿了顿,发来两个字,「但可以退。」
「可以退」。
这三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原来我在他眼里不过是「合适」二字。
我盯着屏幕,指尖冰凉。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敲打着琉璃窗,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极了我此刻的心跳。
订婚宴如期举行。
苏家和沈家张灯结彩,宾客云集。
我穿着量身定制的香槟色礼服,挽着沈聿的手臂,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
镁光灯闪烁不停,记录下我们「恩爱」的瞬间。
「晚卿,」沈聿凑近我,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今天很漂亮。」
我侧过头,看着他俊朗的侧脸,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沈先生,」我轻声说,「一会儿敬完酒,我想先回房休息。」
他似乎有些意外我的称呼,但还是点了点头:「好,我让佣人送你上去。」
我没有让佣人送,独自一人在露台透气。
片刻后,整理好思绪,这才沿着旋转楼梯往下走。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的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显得格外寂寥。
走到二楼拐角时,我听到了盈盈笑声。
是林溪。
她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站在沈聿的书房门口,手里拿着我送他的那支钢笔。
「聿哥哥,你看,还是你送我的这支好用。」
她转过身,看到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沈聿从书房里走出来,看到我,眉头微蹙:「晚卿,你怎么下来了?」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林溪手里的钢笔。
那是我十八岁生日时,跑遍了整个沪上才找到的古董钢笔,他当时还笑着说我太费心。
「苏小姐,」林溪很快回过神,脸上换上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我和聿哥哥是多年的朋友,他书房里的东西我都熟悉。」
「是吗?」我轻轻笑了笑,走上前,从她手里拿过钢笔,「这支笔,沈先生确实很喜欢,一直放在办公桌上。林小姐能找到,看来真是『很熟悉』。」
我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
林溪的脸色白了白,下意识地看向沈聿。沈聿叹了口气,走到我身边:「晚卿,别误会,林溪只是……」
「我没有误会。」
我打断他,将钢笔放回他的口袋,「沈先生,林小姐,失陪了。」
我转身离开,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走到房间门口时,我听到沈聿在身后喊我的名字。
但我没有回头。
02
房间里一片漆黑。
我摸索着打开灯,看到梳妆台上放着的相框。
那是我和沈聿的订婚照,照片上的我们笑靥如花,看起来无比登对。
我走过去,拿起相框,轻轻放在桌上。
然后,我从手包里拿出手机,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沈聿,我们退婚吧。」
发送成功。
我将手机扔在沙发上,走到窗边。窗外的雨还在下,霓虹灯光透过雨幕,在地上晕开一片模糊的光影。
我想起十七岁那年,第一次见到沈聿时,他身上的雪松香,想起这三年来他对我的「温柔」,想起他朋友圈里的那张照片,想起他说的「可以退」。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戏,看客也未当真。
而我,作为主角,差点就出不了戏了。
手机在沙发上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沈聿」的名字。
我看了一眼,然后将手机翻面,扣在沙发上。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像是要把整个沪城都淹没。
我靠在窗边,看着楼下穿梭的车流,心里一片茫然。
退婚意味着什么,我比谁都清楚。
苏家与沈家的合作关系会破裂,父亲精心布局的商业版图可能会动摇,而我,将成为沪上名媛圈里最大的笑柄。
可是,我不能嫁给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
更不能,成为他权衡利弊后,那个「合适」的牺牲品。
手机还在不停地震动,沈聿的电话、短信,还有父亲和母亲的来电,我都没有接。
我知道,一场风暴正在酝酿,而我,必须独自面对。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愣了一下,这个时候会是谁?佣人都在楼下招呼客人,不可能这个时候来按我的门铃。
我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去,门外站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肩膀,却丝毫没有狼狈的感觉。
他微微侧着头,侧脸的线条利落而硬朗,路灯的光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
是顾衍之。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想装作不在房间。
顾衍之是顾氏集团的继承人,也是沪上有名的花花公子,更是……沈聿的死对头。
他们两家在商场上明争暗斗多年,积怨已深。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门铃还在执着地响着。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顾先生,」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顾衍之抬起头,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滴在风衣上。
他的眼睛很黑,像浸在墨水里的星辰,此刻正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看着我:「苏小姐,不请我进去坐坐?外面雨太大了。」
我有些犹豫。孤男寡女,又是在这种敏感的时刻,让他进来难免会引人非议。
但看着他浑身湿透的样子,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请进吧。」
我侧身让他进来。顾衍之脱下雨衣,随手挂在玄关的衣架上。他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微开,露出精致的锁骨。
房间里暖黄的灯光落在他身上,竟生出一种奇异的温柔感。
「苏小姐好像不太欢迎我?」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目光落在我放在桌上的相框上,「看来,沈少的订婚宴很成功。」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我走到吧台边,倒了两杯温水,递给他一杯:「顾先生说笑了。不知顾先生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顾衍之接过水杯,指尖不经意间碰到我的手指,一片冰凉。
「没什么大事,恰好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他呷了一口水,目光转向窗外,「路过,看到你家的灯还亮着,就上来看看。没想到,打扰苏小姐了。」
他的理由太过牵强,堂堂顾氏总裁,哪有这么闲,我自然不会相信。
「顾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顾衍之笑了笑,放下水杯,身体微微前倾,靠近我:「苏小姐果然爽快。那我就直说了——沈聿不是良人,苏小姐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心里一震,抬眼看他。他的眼神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顾先生和沈聿是商场对手,现在来说这些,未免有些……」
「未免有些落井下石?」顾衍之接过我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苏小姐,商场如战场,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但在感情里,沈聿那种人,配不上你。」
他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我平静的心湖,激起一圈圈涟漪。
我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顾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是我的私事。」
「私事?」顾衍之低笑一声,「苏小姐,你以为沈聿真的喜欢你?他不过是看中了苏家的势力。而如今,苏家已经满足不了他的胃口,那个林溪……」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冷,「她是林氏集团老总的私生女,沈聿帮她拿到了林氏百分之十的股份,条件就是让她配合演这场戏。」
我猛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顾衍之一字一句地说,「沈聿未必爱上林溪,和林溪的事,是他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在订婚宴后,找个合适的时机逼你主动退婚,既能拿到林氏的股份,又不得罪苏家,甚至还能讨些好。而你,苏晚卿,从一开始就是他计划里的牺牲品。」
信息量太大,我一时有些消化不了。
沈聿为了利益,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看着顾衍之,警惕心顿起。
顾衍之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目光深邃:「因为我看不惯沈聿那种人,更看不惯你这样的好姑娘被人算计。」
他伸出手,似乎想帮我拂去脸颊上的泪痕,但手伸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苏小姐,离开沈聿,对你对苏家都好。」
他的眼神太过真诚,让我不得不怀疑。原来我所看到的「可以退」,背后竟然藏着这层含义。
我只觉得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
顾衍之递给我一张纸巾:「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句。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他拿起风衣,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苏小姐,如果需要帮助,随时可以找我。」
说完,他拉开门,走进了茫茫雨幕中。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窗外的雨声。
顾衍之……他为什么要帮我?
是真的看不惯沈聿,还是另有图谋?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沈聿的算计,像一把刀,不仅刺穿了我的心,也让我看清了现实。
苏家的荣辱,沈聿的虚伪……这一切都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我牢牢困住。
我拿起手机,屏幕上已经有几十条未接来电和短信。大多是父亲和母亲的,还有沈聿的。
我点开沈聿的短信,最新的一条是:「晚卿,你在哪?我们谈谈。」
我看着那条短信,手指悬在屏幕上,迟迟没有回复。
雨还在下,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我知道,从今晚起,我的人生,将彻底偏离轨道。
03
凌晨三点,沈聿的电话终于不再震动。我捡起手机,屏幕上跳出父亲的短信:「晚卿,回房睡,天大的事明天说。」
我将脸埋进膝盖,指尖却在地毯上攥出褶皱。窗外的雨幕里,顾衍之临走时那句「沈聿的算计」还在回响。
林溪手里的钢笔、朋友圈里的蓝玫瑰、那句轻飘飘的「可以退」——原来从始至终,我不只是棋子,更是沈聿用来丈量利益的标尺。
「牺牲品?」我低笑一声,喉间泛起铁锈味。曾以为相敬如宾是联姻的体面,却忘了商人的字典里,「合适」从来比「感情」更值钱。
我起身推开落地窗,雨丝混着夜风扑在脸上,激得我打了个寒颤。
楼下沈宅的灯火还亮着,隐约能看到宾客散去的车影。
这场喧嚣的订婚宴,终究要以最不堪的方式落幕。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助理发来的加密邮件。我点开,瞳孔骤然收缩——里面是顾衍之团队匿名发来的文件:沈聿通过林溪渗透林氏集团的资金流向,以及他暗中转移沈家资产的初步证据。
「他倒是坦诚。」我指尖划过屏幕上「沈氏投资林氏影视」的批注,忽然笑了。顾衍之不是善茬,他递来的刀,或许比沈聿的虚伪更锋利,但至少足够直白。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我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爸,」我的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沈聿的事,我不会退让。但苏家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被拖进沈聿的算计里。」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父亲疲惫的叹息:「晚卿,你想怎么做?」
「沈聿想要林氏的股份,又不想得罪苏家,无非是看中我们苏家在沪上的人脉网。」我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脸色苍白却眼神锐利的自己,「但他忘了,苏家能给他铺路,也能让他前路塌方。」
我翻开笔记本,指尖在纸页上快速划过:「第一,沈苏合作项目暂停,我会让法务部列出所有沈聿方违约条款;第二,放出沈聿与林溪的关联证据,但要模糊处理,只说是『影响订婚的私人关系』;第三……」我顿了顿,目光落在顾衍之留下的名片上,「我需要与顾衍之合作。」
父亲在那头沉默良久,最终只说了句:「好,家里撑得住。但你自己……小心顾衍之。」
挂了电话,我给顾衍之发去短信:「顾先生,今早十点,苏宅书房。」
上午九点半,沈聿的车停在苏宅门口。他推门而入时,我正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前放着两杯刚沏好的茶。我换了身素色旗袍,长发松松挽起,脸上没什么妆容,却比昨晚宴会上的精致更显疏离。
「晚卿,我们谈谈。」沈聿走近,雪松香混着雨水湿气扑面而来,曾让我心安的味道,此刻只觉得刺鼻。
「沈先生想说什么?」我端起茶杯,热气氤氲了我的眼,「是解释林溪小姐为何会出现在你书房,还是解释那条『可以退』的短信?」
沈聿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你都知道了?」
「知道得不多,」我放下茶杯,瓷底与茶几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只知道沈先生为了林氏的股份,费心编排了这么一场戏,倒是辛苦。」
沈聿上前一步,试图抓住我的手腕:「晚卿,你听我解释,我和林溪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沈先生不必费心。」我侧身避开,眼神冷得像冰,「订婚宴的宾客还没散干净,沈先生是想让他们也听听,苏家的女儿是如何被当成弃子算计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