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怀孕当天我提离婚，他冷笑：就因为我陪助理过了个生日？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查出怀孕那天，我向顾霄提了离婚。

「就因为我陪助理过了个生日？」他挑眉。

「对。」

「行。」他接过协议，随手签下名字。

「三个月内我不会答应复婚，到时候别哭着闹着来求我。」

在一起七年，他知道三个月是我能忍受冷战的最高期限。

更确信，我这个舔狗离了他会活不下去。

可他不知道。

我已经预约了手术，还在一千多公里外的北方城市买了一套小房子。

妈妈说过，不忠的男人，狗都不如。

这次，我不会再回头了。

1.

我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收进文件袋，正要转身离开。

顾霄淡淡开口：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简宁，婚姻不是儿戏。」

我回头看他：「我是认真的。」

「你每次都说自己是认真的。」他轻笑着摇摇头。

「连离婚协议这种把戏都弄出来了，下次打算怎么办？」

水晶灯柔和的光芒笼罩在顾霄身上，他手指轻敲着桌面，松弛而笃定。

「不会有下次了。」我平静回答。

手指顿了顿。

顾霄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窗外突然闪过一道惊雷，放在桌上的手机应声亮起。

屏幕上闪烁着「陆橙橙」三个大字。

我面露讽刺，顾霄却无所谓地耸耸肩，打开了免提。

电话一接通，年轻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便从另一头传来：

「顾总，下暴雨了，我被困在公司打不到车。」

「外面一直打雷，我好害怕……」

顾霄没有立刻答复，而是抬眼看我。

如果是以前，我会抢过手机骂她一通，并警告顾霄不准去接她。

可现在手握着离婚协议，我竟然感受到了一丝解脱。

一阵诡异的平静后。

陆橙橙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她怯怯地开口问：

「是……是嫂子在旁边吗？」

没等有人回答，她又匆忙解释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么大的雨，顾总你来接我也很不方便，我只是想在总裁办公室借宿一晚。」

「如果惹嫂子不高兴了，我可以跟她解释，我保证不会弄脏你们的房间。」

「……嫂子，你在听吗？」

我忍不住，上前拿起手机：

「陆橙橙？」

「我没记错的话，你的职位是总裁助理。」

电话那头的女孩似乎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应了声「是」。

「所以作为助理，加班时遇到极端天气，你的第一反应是打电话给上级，哭着说自己好害怕。」

我柔声问道：

「打不到车回不了家，公司明明有员工休息室，可你的解决方案，是要求借宿总裁的私人卧室，是吗？」

陆橙橙不吭声了。

「你的工作能力很糟糕，边界感更是一塌糊涂。」

「这个时间打电话给已婚的男上司撒娇，父母没有教过你什么叫礼义廉耻吗？」

我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深夜 11 点。

她才刚入职满三个月，顾霄待员工向来宽容，哪里需要加班到这么晚。

就算真的有事回不了家，员工休息室里也有备好的折叠床和日用品。

可她陆橙橙一开口就是要借宿总裁办公室，那里的小卧室是顾霄加班赶项目时备用的，偶尔我也会去陪他，里面还有我的洗漱用品和睡衣，她怎么敢厚着脸皮说自己要睡在那里？

更不要说此前发生的桩桩件件，让人如鲠在喉的「小事」。

纵然我有心理准备，也仍然被再次气到胸口起伏。

「对不起嫂子，是我不懂事，您不要因为这个和顾总吵架，他最近工作忙，身体已经有些不舒服了……」

陆橙橙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哭得像个孩子，却懂得不挂断电话，抽泣声听得让人心烦。

「够了！」顾霄起身夺回手机，迅速对那头低声安抚了几句。

「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你跟她发什么脾气？」

他皱起眉头看我，对陆橙橙那些小心思毫无察觉。

这么拙劣的伎俩。

他是真的毫无察觉，还是享受其中？

刚刚还在胸口翻涌的怒气突然平静下来。

我看着顾霄，感觉一切都没意思透了。

2.

雨下了一整晚。

第二天一早，我刚打开手机，就看见闺蜜唐薇发来一条某书笔记。

ID 名为「顾总专属小助理」，发布时间是 1 小时前。

「雨天专属接送，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有元气早餐，猜猜这位神仙老板是谁家的呀～」

配图第一张是陆橙橙坐在迈巴赫后座的自拍。

第二张是她手拿星巴克咖啡，对不远处正在工作的顾霄悄悄比了个举杯的手势。

杯套上还画着一颗小爱心。

我愣了愣。

昨晚顾霄没出门，看来是让家里的司机去接的她。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唐薇直接打电话过来：

「宁宁，这小绿茶谁啊，敢惦记你男人。」

「顾霄知道自己在被搞事情吗？」

「快让她滚蛋，评论区一口一个老板娘的，我看着都替你恶心。」

我点开那个账号的主页，就十几条笔记，粉丝快 30 万了。

里面全是迷糊小助理和霸道总裁的相处日常，字里行间都透着暧昧。

底下粉丝嗷嗷叫，都在催他们结婚。

唐薇还在那边骂骂咧咧：

「这小绿茶还挺会编，谁不知道顾霄这个冰块只在你在的时候才有点温度，怎么可能专门记她的生理期？」

「还有那条蓝宝石项链，那不是你最喜欢的牌子嘛。」

……

唐薇的声音渐渐变小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轻声问：

「宁宁，你在哭吗？」

我捂住话筒，使劲吸了吸鼻子：

「没有，昨晚下雨，有点感冒。」

「别提这些了，你什么时候回连城？我想跟你一起走。」

唐薇沉默了一会儿，问：

「是不是顾霄为了那女的跟你吵架了？」

「他没有跟我吵架。」

我看向窗外阴沉的天，雨下了一夜，玻璃还没干，水滴模糊了外面的景色。

「只是这城市雨太多了，我不想再待下去了。」

昨晚顾霄签离婚协议的时候，一点没犹豫。

我又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3.

我把怀孕的事也告诉了唐薇。

她在电话里激动得不行，非要我出门见她。

结果我到了约好的餐厅，她还在路上堵着。

这家私房菜馆我和顾霄常来，员工们我都认识。

领班一看见我，就熟门熟路地把我往包间带：

「顾总到有一会儿了，您当心点台阶。」

顾霄也在？

我停住了脚步。

包间里传来熟悉的说笑声。

「我还记得这家店一有新菜，简宁就吵着让你带她来，今天怎么没叫她？」

是副总老徐的声音。

「闹脾气呢，不用管她。」顾霄的声音还是那么冷淡。

「都怪我不好，不该大半夜加班还打电话烦顾总。」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是陆橙橙，她居然也在。

「就因为一个电话？」另一个副总咂咂嘴，「简宁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差了。」

「顾霄，别怪我说得难听啊，当初她追你追那么凶，结果到手了却不珍惜，整天闹腾。」

「是简宁姐追的顾总？」陆橙橙突然插话，声音里藏不住得意。

「我还以为……」

她话锋一转，轻轻叹了口气。

「唉，顾总对简宁姐那么好，自己忙得连饭都吃不上，还要陪她过各种节日，一点小事不顺着她，她就发脾气，我都替她着急。」

包间里沉默了两秒，接着大家纷纷起哄。

「看看，你老婆哪有陆助理懂事。」

「女人嘛，年纪大了都变成母老虎，哪有小姑娘贴心。」

……

我听得浑身发冷。

这几个人都是和顾霄一起创业的伙伴。

当年创业多难，我掏自己的钱给他们买设备，夏天买水果，冬天送夜宵，他们嘴上叫着嫂子叫得亲热。

背地里却这样。

我实在不想听了，转身要走，没留神撞上了要上菜的服务员。

她叫了一声。

托盘里的时令河鲜全洒了。

说笑声一下子停了，包间门被推开。

「嫂子？」

几个副总你看我我看你。

我抬起头，一眼就看见坐在主位的顾霄，陆橙橙正挨着他左边坐着，跟女主人似的。

4.

领班赶紧过来收拾。

幸好服务员小姑娘没烫着，我向她道了歉，她红着脸摆手说没事，就回去了继续干活。

从头到尾，顾霄的眼睛都没离开过我。

老徐讪讪地过来打招呼：

「嫂子，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进来一起坐？」

「十五分钟前。」

我没什么表情，「你们继续聊。」

「哎呀，这，这都是误会，顾霄，还不快劝劝……」

几个副总脸上都带着点尴尬，一起站起来劝我坐下。

陆橙橙突然猛地站起来，拉开椅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

「嫂子，你别往心里去，大家不是那个意思。」

她手有点抖，端起酒杯。

「今天是我转正第一天，顾总叫了几个副总来给我庆贺，我有点小情绪，就抱怨了几句。」

「都是我的错，你别跟顾总赌气了，我喝这杯酒给你赔罪。」

陆橙橙一口喝干了杯里的白酒，被呛得脸都红了，眼泪也出来了。

旁边的顾霄微微皱眉，递给她一张纸巾。

我冷笑：

「你一个人把话说圆了，倒是给我扣了好大一顶帽子。」

陆橙橙抬起头，表情又软又倔：

「我毕业就来大城市闯，没家人朋友在身边，顾总是我唯一能信能靠的人。」

「昨晚雨下那么大，我慌了神，才给他打了电话。」

「你说我没分寸我认，但你骂了我爸妈，我真的受不了…」

她声音哽住了。

这话一出口，几个副总脸色就变了，看我的眼神也多了点不赞同。

我气得要笑出来，正想反驳。

顾霄突然开口：

「简宁没骂人。」

他看着陆橙橙，声音沉了下去：

「这事别再提了，过去了。」

陆橙橙只好委屈地点头，又鼓起勇气倒了两杯酒，走到我跟前：

「嫂子，我再敬你一杯，你原谅我，好吗？」

这次顾霄没拦着，他知道我酒量可以。

但我已经怀孕了。

不管这孩子能不能生下来，我都不想用喝酒来伤自己。

我接过杯子，手腕一转，直接把那杯酒泼在了地上。

在座的人都变了脸色。

陆橙橙眼眶发红，想扭头找顾霄帮忙。

下一秒，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她脸上。

「挺会玩啊你，把一屋子男人哄得团团转，欺负我宁宁没人给她撑腰？」

旁边传来熟悉的蔷薇花香，是唐薇来了。

不等屋里人反应，她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顾霄身上：

「顾霄，你就看着这么个小妖精骑在宁宁头上作威作福？」

「简宁现在身体不能喝酒你不知道？」

顾霄看向我，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和惊讶：「她怎么了？」

「跟你没关系。」

「管好你的小助理吧。」

我拉着还在生气的唐薇，把那些表情各异的男女甩在身后，走出了包间。

5.

「宁宁，你这战斗力掉线了吧？上大学那会儿，顾霄身边那些小妖精你不是分分钟就能搞定吗？今天怎么这么窝囊。」

唐薇猛灌了一大口奶茶，气得直拍胸脯。

「再说你还怀着他的孩子呢，怕什么，就该狠狠收拾她一顿。」

我帮唐薇拍着后背顺气，小声说：

「昨晚我跟顾霄提了离婚，他同意了。」

「所以这个孩子，我打算不要了。」

「我想搬去连城住。」

这接二连三的爆炸消息把唐薇呛得直咳嗽。

好不容易缓过来，她又不说话了，沉默着。

「宁宁，七年的感情，你真舍得吗？」

唐薇轻声问。

我知道，她不是想替顾霄说话，是怕我以后后悔，怕我难受。

毕竟我爱顾霄七年了，他早就是我生活里的一部分。

我看着不远处牵着气球的小女孩，心思有点飘。

这几天，我也问过自己好多遍，到底放不放得下。

直到刚才唐薇说的那句话，突然让我想通了。

她说我以前对付顾霄身边那些女的得心应手。

可我其实一直挺软弱的，跟室友吵个架都能哭鼻子，更不擅长搞那些争风吃醋的把戏。

以前，我只要跟顾霄说一声我吃醋了。

他就会主动跟那些黏上来的女生划清界限。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撕破脸，难堪成这样。

这次他宁愿签了离婚协议，也不肯让陆橙橙走。

我就明白了，这段感情是真的回不去了。

6.

第一次见到顾霄，那场面还挺戏剧的。

我室友和她男朋友当时正闹着，结果发现那男的脚踏两条船。

第二天，室友拉上我们几个去逮那个渣男，正好顾霄也在场。

渣男支支吾吾，想让顾霄给他作证，说他昨晚一直在宿舍没出门。

可顾霄听明白了情况，脸一下子就冷了：

「我帮不了你，感情里对人家忠诚是基本。」

他声音挺清冷的，穿着件洗得有点发白的格子衬衫，面对室友的讽刺和威胁，眼神特别坚定，像在护着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那一瞬间，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对啊，我找对象就图一个「忠诚」。

这要求不高，但最难做到。

我记事起，爸妈就老因为这个吵架。

我爸长得帅，是那种老派人眼里的花花公子。

他老泡在歌舞厅里玩到半夜不回家，回来时衣领上还带着红唇印。

我妈又爱他又恨他。

甚至拿刀架自己脖子上，逼他不能再跟那些女人来往。

可我爸每次都甜言蜜语哄她几天，转头照样去通宵玩乐。

最后，我妈心里那根叫理智的弦彻底断了。

冬至那天，她涂着特别艳的口红，穿上最漂亮的裙子，抱着我说了最后一句话：

「宁宁，以后别找像你爸这样的男人。」

然后头也不回地从歌舞厅楼顶跳了下去，在雪地里摔得血肉模糊。

我无数个晚上都会梦到这场景，拒绝了一个又一个追我的男生。

直到遇到顾霄那年。

我觉得，他跟爸爸不一样。

一开始顾霄对我根本没意思，别人也劝我，说他物理系出了名的高冷，从来没见他和谁搞暧昧。

可越是这样，我反倒越想把他追到手。

他胃不好，我天不亮就等在男生宿舍楼下送早饭。

他喜欢哲学，我就去图书馆借他看过的书，时不时在朋友圈发点书评，只让他一个人看。

他喜欢听小众乐队，我就跑大半个城去找已经停产的黑胶唱片，再装作不经意地送给他当生日礼物。

……

就这样到了大二冬天。

我像往常一样在男生宿舍楼下，揣着热乎的包子等顾霄一起去上课。

他走过来，看到我被冻得通红的鼻尖和耳朵，突然叹了口气，把围巾摘下来给我围上：

「简宁，先学会爱自己，再爱别人。」

我把脸埋在他围巾里，笑得眼睛都弯了。

我当然爱自己啊，所以才精心挑了这么个男朋友。

从那以后，顾霄也真的一直七年，眼里心里只有我。

直到陆橙橙出现。

7.

七月的一天，顾霄很晚才回家，说车剐了送去保养了。

我问怎么回事，人有没有事。

他摇摇头，搂着我说是今天遇到件挺有意思的事。

原来人事部筛简历时刷掉了个应届生，是个小姑娘。

结果这姑娘不服气，拿着简历跑到地下停车场堵他的车，想争取机会，差点撞上。

我听着就皱眉，刚想说这也太危险了。

却看见顾霄好像挺享受回忆，脸上带着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笑。

我突然有点心慌。

后面发生的事，也确实印证了这点。

是因为他聊天时突然冒出来的卡通表情？

还是因为他生日迟到了整整两小时？

又或者明明我生理期还没到，他却让阿姨煮各种补品糖水，装保温盒带去公司。

还有那条项链，明明是给我的纪念日礼物，他却也给陆橙橙订了一条。

……

太多了。

这三个月，我们因为陆橙橙不知道吵了多少架。

他说陆橙橙跟他年轻时候很像，虽然家境不好，但特别有股子不服输的劲。

说到她那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他眼里会闪过心疼。

他说只当她是后辈提携，可又一次次越界，把我这点自尊心踩在脚底下碾。

就前天那次大吵。

我把陆橙橙送的小猪摆件砸了。

顾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头也不回地摔门走了。

我大哭一场，去洗手间洗脸，突然吓了一跳，发现自己脸上的表情居然跟我妈当年一模一样。

那张脸上写满了不甘和怨气，特别难看。

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我得离开了。

8.

我定了跟唐薇去连城的机票，回家收拾行李。

打开门，却看见陆橙橙也在。

她看到我，眼神闪了一下。

马上又挺直了腰。

「简宁姐，我来帮顾总收拾行李。」

「顾总要带我去东城出差。」

说完，陆橙橙紧张地看我，好像还怕唐薇再打她。

我当她是空气，直接去了卧室。

顾霄正在里面找衣服，领带衬衫扔得满床都是。

看见我进来，他抿了抿嘴，假装随口问：

「你昨天不舒服？是生理期提前了？」

我冷笑一声：

「我们离婚了，不用你操心。」

绕开地上的乱东西，我拉开抽屉开始收拾。

顾霄抱起胳膊，眼睛一直盯着我。

看了一会儿，他突然笑起来：

「你知道我要去东城出差？」

「这么不放心我？」

「说说，打算什么时候偷偷跟过来？我让橙橙改签，一起走得了。」

我没理他，踮脚去拿衣柜顶上的箱子。

顾霄走过来帮我，我想躲开，还是被他拽进了怀里。

「别闹了，人也打了，气也出了？」

他凑在我耳边轻声哄。

这是顾霄的老套路。

我皱着眉，正要推开他。

门外突然传来陆橙橙的声音：

「顾总，我有点渴，能下去买瓶水吗？」

顾霄停住，看向她：

「冰箱有水，自己去拿。」

陆橙橙慌忙摇头，还是那副怯生生的样子：

「嫂子肯定不乐意我乱动东西，我还是去楼下买吧。」

我笑了：

「知道我不喜欢，你跟着来干什么？专门来膈应我？」

听我语气不对，陆橙橙眼圈一红，缩回了扶门框的手。

顾霄声音沉了下去：

「是我让她来的，去机场方便一起。」

他转头对陆橙橙温和地说：「你不熟这里，别乱跑，拿瓶冰箱里的水没事。」

陆橙橙点点头，委屈地走了。

她一走，顾霄就盯着我眼睛，认真地说：

「我不明白，你对餐厅那个服务员都能那么好，为什么对橙橙就不同？她才二十出头，犯错很正常。」

我扯了扯嘴角。

「因为我是个小心眼又善妒的女人，看到老公有女助理就嫉妒得发疯，不惜闹离婚。」

「这样说你能明白？满意了？」

顾霄后退半步，眉头皱得死死的，对我很失望的样子：

「你要是这样，就别跟我去东城。」

「谁说要跟你去了。」

我冷笑。

「那你收拾东西要去哪儿？」

我没理他，转身找衣服，可一开衣柜，一股橙花香就冲过来。

我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衣柜里的香薰换成了我最烦的橙花。

和陆橙橙身上的味儿一模一样。

顾霄没反应过来，过来看到我脸色不好，语气软了点：

「你真不舒服？去医院看了？」

我摇摇头：「老毛病肠胃炎。」

他伸手摸我额头，还想说什么。

陆橙橙又敲门：

「顾总，该走了，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顾霄看时间，犹豫一下，扶我到床边坐下，轻声说：

「这几天让阿姨给你做点清淡的。」

「我回来给你带东城的蝴蝶酥。」

他轻轻碰了碰我的头发，跟以前一样。

好像刚才吵架的事都没发生，我还是会老老实实在家等他。

9.

到了东城之后，顾霄好像真想缓和关系。

每天都会准时发消息报备行程，还问我身体怎么样。

跟以前一模一样。

我都没回，甚至有点想笑。

他其实没必要跟我说这些。

陆橙橙的笔记更新得挺勤快。

高尔夫俱乐部、私人滑雪场、游艇会、拍卖会……

顾霄去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工作上的事不能说，她就发吃喝玩乐的。

那些光鲜亮丽的生活，给她带来了超多流量和关注。

甚至有评论问她什么时候跟总裁生孩子，好准备投胎。

陆橙橙回了个害羞的表情，还把那条评论置顶了。

笔记很快被圈里人看到，照片里顾霄模糊的侧脸也被认出来了。

评论区开始出现别的声音：

「这是万泽科技的顾总吧，他老婆不是大学同学吗？俩人一毕业就结婚了。」

「我靠，那博主是三啊？我还磕了这么久，呕。」

「取关了，脏了我主页。」

「怎么都在骂女的啊，那我骂骂男的，出轨男都是烂货！」

……

类似的留言越来越多。

陆橙橙删不过来，只好把笔记藏起来，把账号设成了私密。

但这事已经传开了。

有人专门开帖分析「顾总专属小助理」是不是知道自己是小三还当。

我本来想划走，但想了想，又退回去给那条笔记买了推广。

闹大点正好。

我这人挺爱看热闹的。

小肚子有点隐隐作痛，我放下手机，喝了一口唐薇送来的当归乌鸡汤。

到连城第二天，我就去医院做了手术。

医生说我有点贫血，建议住院休息几天，我就干脆躺了一个星期。

没有想象中那么撕心裂肺。

手术醒来后，我平静得自己都吓一跳。

孩子还太小，才四十多天，连成形都没。

我庆幸自己没把他生下来。

父母不爱的孩子，就像见不到阳光的植物，长大肯定更难。

嘴里是药汤的苦味，唐薇她妈手艺真不错，我一口气喝完，开始看股权转让的文件。

不出意外，顾霄应该很快就得联系我了。

10.

我没料到他直接找来了。

刚挂了唐薇报信的电话。

病房门口就站着一个风尘仆仆的人影。

顾霄脸色很难看，怔怔地看着病床上的我。

好一会儿，他才张了张嘴，声音有点发干地问：

「你，怎么在妇产科？」

「做了个小手术。」我平静地说。

「你想的那样。」

他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旁边路过的小护士都好奇地瞅着这个高个子男人。

我叹了口气：

「你进来吧，把门关上，我有话跟你说。」

顾霄浑浑噩噩地走到床边。

凑近了看，我发现他下巴全是胡茬，眼圈也是黑乎乎的。

衬衫也没熨，领子皱得像抹布。

估计是坐凌晨的飞机赶过来的。

我移开视线，递给他一份文件：

「之前离婚太急，财产的事没说清楚。」

「万泽是你一手拼起来的，我不想要股份，直接给我三千万现金，还有房子、基金、保险，这些我都要一半。」

顾霄低头翻看文件，手慢慢抖了起来。

他一脸不敢信地看我：

「你什么时候弄的这些？」

我无声地笑了下：

「在你带着你的专属小助理到处玩，陪她『备孕』的时候。」

顾霄皱眉，急着解释：

「那个账号的事，我已经让小陈找公关处理了，消息会被压下去，账号也会马上注销，不会有什么大影响的。」

「橙橙她……」

他顿了顿。

「陆橙橙会被调去外地分公司，以后不给我当助理了。」

「她说做自媒体是玩票，自己是一时鬼迷心窍，为了博流量才发那些东西。」

「那些事根本不是真的。」

顾霄越说越快。

他痛苦地看着我，手抖着伸过来，想碰我小腹。

「简宁，七年了，我们至于闹成这样吗？」

至于吗？

我冷着脸拍开他的手。

「事情都这样了，你还是觉得自己没错，对吧？」

11.

顾霄愣了一下，压着火气吼道：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跟陆橙橙之间就是工作关系，从来没越界，更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我捂着肚子，笑得眼泪差点出来。

「哦？记得助理生理期，送她一百多万的项链当生日礼物，出差天天黏在一起，连酒都喝同一杯，这也叫工作？」

「我们顾总真是够会照顾人的。」

我轻轻拍手，真心实意地夸奖。

顾霄的脸色从铁青变成惨白。

他抿了抿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解释：

「我只是在她身上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你不懂，当年我也一样，家里穷被人看不起，找工作到处碰壁，所有事都是自己硬扛……」

「我懂。」

我打断他，闭上眼。

还是没出息地声音发抖。

「是我陪着你过来的啊，你忘了？顾霄。」

那些自卑、苦涩、迷茫的青春，我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他少年的自尊。

雨天骑车摔得一身泥，没事。

辛辛苦苦攒钱给他买打折西装，比自己买十条裙子都高兴。

纪念日只能吃路边摊，他愧疚得眼圈发红，说以后一定补偿，我笑着对路边的小狗举杯，大喊我们以后肯定发财。

是我陪他从出租屋一步步爬到今天。

可他却急着把成果捧给另一个女孩。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个人过生日就难受吗？」

顾霄愣了一下，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因为每年生日，我都会梦到我妈自杀那天的样子。」

「她被我爸那些烂事逼疯了，宁愿丢下我走。」

我摸着洁白的床单，小声说。

「今年生日，你也丢下我，就因为要去帮陆橙橙修个破电脑。」

「我……」

顾霄还想说。

我摇摇头，直视他的眼睛：

「你说过，感情里最基本的就是要对对方忠诚。」

七年前的子弹正打中眉心，顾霄痛苦地抓头发。

「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这段关系已经结束了，你走吧。」

12.

顾霄死活不肯走。

唐薇骂了他一堆难听的话，还甩了他两巴掌。

可第二天，他照样准点出现在病房外，送来更多贵得离谱的补品，还有我以前爱吃的蝴蝶酥和鸢尾花。

我没碰，原样让人退了回去。

一直僵持到出院前一天。

老徐突然打电话来。

说陆橙橙那事被对手利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万泽的股价跌得惨。

我怕我手里的股票太亏，就叫顾霄先回去处理公司的事。

「我也得回去一趟。」

顾霄眼睛一亮。

「但我不会去开新闻发布会，更不会帮你洗白。」

「你自己惹的烂摊子，自己收拾。」

老徐刚才打电话，除了让我劝顾霄回来，还提了个要求。

股东们希望我能和顾霄一起开个发布会，把婚内出丑闻的事圆过去。

「反正也没真发生什么，你多少给顾霄留点面子。」

「你俩好这么多年，他多少次为了你拒绝别人？」

「真想怎么样早了。」

「这次是陆助理年轻不懂事，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她一般见识，万泽就认你当老板，行不行？」

我笑了一声：

「徐总，我既不大度，又是个老得要死的母老虎，这忙我帮不了。」

「还有，我跟顾霄已经离了。」

「这万泽老板的位置，谁想坐谁坐去吧。」

老徐不说话了。

我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深吸一口气。

最后再回去一趟。

我还有件事必须办。

13.

我本来打算和顾霄分开走，但他查了航班，像个鬼魂似的，一声不吭地跟着我到了机场。

我懒得理他，全程戴着墨镜睡觉。

他也识趣，远远地跟着，没来打扰我。

一路没说一句话。

就这样到了家门口。

陆橙橙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消息，居然在那儿等着我们。

几天没见，她瘦了不少，穿着一身学生样的衣服，没化妆，和上次穿高定小礼服、神气活现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人。

一看见顾霄，她立刻委屈得眼圈发红：

「顾总，人事部把我停职了，他们还把我东西都扔出来了。」

顾霄脸色很难看：

「是我安排的，下个月你去分公司报到。」

「可我是您的助理……」

陆橙橙还想争辩。

「你应该知道错在哪，停职调岗，已经是轻的了。」

顾霄语气冰冷，直接绕开她，想带我进屋。

陆橙橙红着眼，紧紧跟着：

「我不过发了几条帖子！」

「哪个女生没幻想过霸道总裁爱上我？」

她哭得停不下来：

「里面有些内容是编的，可做自媒体不就得搞点话题才有流量吗？」

「顾总您知道的，我爸妈身体都不好，家里还有个弟弟在读大学，都靠我寄钱。」

「我压力太大了，才想用这种办法多挣点。」

「顾总，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陆橙橙伸手抓住顾霄的袖子，哭得跟林黛玉似的。

好一出卖惨大戏。

我抱起胳膊，优哉游哉地看着。

算上那条项链，陆橙橙这几个月，至少从顾霄那儿拿了价值两百多万的礼物和奖金。

更别说那些出席宴会的高定礼服，还有私人会所的 VIP 卡什么的。

我查过，她爸妈身体确实不好，但都在踏踏实实上班，不是那种吸血的家庭。

她这么着急，不过是舍不得现在的好日子罢了。

顾霄似乎也看出来了。

他厌恶地甩开陆橙橙的手：

「够了！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陆橙橙还在哭哭啼啼地辩解：

「我真没想到那条帖子会火成那样，肯定是有人背后搞鬼……」

她好像抓到了什么，红着眼看我：

「简宁姐，是你吗？」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万泽是顾总的心血啊，你怎么能因为一时生气就这样？」

「你闭嘴！」

顾霄吼了一声。

「别往简宁身上泼脏水，她怎么对万泽，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陆橙橙含着泪笑了：

「顾总，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你看她那高高在上的样子，除了跟你要情绪价值，花你的钱，她关心过你的身体吗？知道你白手起家多不容易吗？」

「你为了公司起早贪黑，忙得没饭吃的时候，她在家里当阔太太，还老跟你闹脾气吵架，她为你付出过什么？这种人，根本不配跟你在一起！」

陆橙橙脸都扭曲了，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毒。

我突然觉得一阵轻松。

抬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看来上次没给你长记性。」

「我陪顾霄吃苦的时候，你还在哪儿做着一步登天的梦呢。」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配不上他？蠢货。」

赶来的保安把陆橙橙拖走了。

她一遍遍喊着顾霄的名字，但再也没得到回应。

14.

顾霄自己开了场发布会，对着支持者们道歉，还说要暂时放下手头的职务，不过公司运营不受影响。

他态度挺诚恳的，又顺势启动了个企业公益基金，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算是把损失给止住了。

陆橙橙之前闹腾了一番，顾霄直接取消了她去分公司调职的计划。

她不甘心，又跑到地下车库去拦车，结果那天开车的是老徐，没刹住车，把陆橙橙给撞进了医院。

陆橙橙在医院里又哭又闹，非要顾霄去看她，被路过的人拍了发到网上，又引发了一阵群嘲。

我刷到那视频的时候，正好处理完了手上的股份转让和财产分割的事。

回连城前，我去了趟妈妈那儿。

妈妈的墓前被打理得很干净，摆着一束紫色鸢尾花，还有她最爱吃的绿豆糕。

我面无表情地把花和点心都扔进塑料袋，换上我自己买的。

「妈，以后他送的东西我没法帮你扔了，你就当没看见吧。」

我轻轻抚着照片上妈妈含笑的眉眼。

这些都是简怀川送来的。

我生物学上的父亲。

当年妈妈跳楼后，大家都以为他会很快再婚。

可简怀川就像变了个人。

办完妈妈的葬礼，他在家里枯坐了三天三夜，还剃光了头发。

从那以后，他不再去歌舞厅，也不和其他女人暧昧，整天喝得烂醉，清醒的时候就抱着妈妈的照片哭。

邻居家的婆婆一提到他，就直摇头叹气：

「人活着的时候不好好过日子，现在哭有什么用呢。」

是啊。

有什么用呢。

如果非要用分开后的痛苦来衡量爱意的深浅，那这样的关系，不过是在互相折磨罢了。

15.

下山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小雨。

马上要入秋了，空气里开始弥漫着一丝丝的凉意。

我远远地就看到顾霄撑着伞站在路牌下，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

「看见路边有卖的，就给你带了一包，我记得每年秋天你都嚷着要吃糖炒栗子。」

他像献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把袋子递到我面前。

栗子的焦香味道弥漫开来。

我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盯着他被雨淋湿的半边肩膀。

「顾霄。」我开口说道。

「你还记得我们在一起那天的早上吗？」

他显得有些错愕，但又带着一丝欣喜地点点头。

「记得啊，那天下了大雪，你在宿舍楼下等我，给我送包子，脸都冻得通红。」

我把雨伞扶正，遮住他的肩膀。

「那时候你跟我说，要先爱自己，才能去爱别人。」

我又低下头，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另一把伞。

「如果让我忘掉这一切，重新和你在一起，那对我来说真的是一种折磨。」

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所以我们都好好爱自己吧。」

顾霄的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

「对不起。」

「以后也不要再找我了，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比如装修房子。

比如养一只小狗。

比如开一家自己的工作室。

我撑开自己的伞，转身向远方走去。

唐薇刚刚发来一张照片。

我看上的那套小房子有个朝南的阳台，下午的阳光正好，连地板都被照得金灿灿的。

真好。

这场雨，我就淋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