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找到当年抛弃我的生母,她却说,我只是你众多兄弟之一

发布时间:2025-08-29 03:22  浏览量:7

我终于找到当年抛弃我的生母,她却说,我只是你众多兄弟之一。

1

顶层套房的落地窗外,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夜景。

灯火如织,流光溢彩。

而我眼前的女人,比这夜景还要璀璨夺目。

苏晚。

我的亲生母亲。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真丝长裙,颈间戴着一串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烟雾袅袅,模糊了她保养得极好的面容。

也模糊了我二十五年来的所有想象。

我以为,找到她时,会有一场痛哭流涕的相认,或者歇斯底里的质问。

但没有。

从我进门到现在,十分钟,她只说了三个字:“坐,喝茶。”

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空气中弥漫着顶级红茶的醇香和淡淡的烟草味,压抑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终于,我忍不住了。

“为什么?”

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像被砂纸磨过。

“二十五年前,为什么抛弃我?”

苏晚弹了弹烟灰,猩红的火星在水晶烟灰缸里明灭。

她终于抬起眼,第一次正眼看我。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锐利,清冷,带着洞悉一切的淡漠,仿佛在看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甚至……一件物品。

她缓缓开口,声音清越,却比窗外的冬夜还冷。

“因为你没用。”

三个字。

像三把淬了冰的尖刀,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浑身一震,血液似乎在瞬间凝固。

我设想过无数种答案,贫穷,苦衷,意外……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一个。

没用。

我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玩笑或者愧疚。

但只有平静。

死水一般的平静。

“我不懂。”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她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

“你不需要懂。”

她掐灭了烟,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一股昂贵的香水味混合着压迫感,扑面而来。

她比我想象中要高,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半分母性的温情。

“找到我,你想要什么?钱?”

她从手包里拿出一张支票,签下一个数字,推到我面前。

“一百万,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拿了钱,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支票上的零,刺痛了我的眼睛。

二十五年的思念,二十五年的寻找,换来的是“没用”和一张一百万的支票。

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愤怒,从心底最深处喷涌而出,瞬间席卷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猛地站起来,因为动作太快,带倒了身后的椅子。

“我不要你的臭钱!”

我死死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只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晚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不是动容,而是不耐烦。

“纠缠不休,真难看。”

她后退一步,拉开了与我的距离,仿佛我是什么会污染她的病毒。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她顿了顿,接下来说出的话,彻底碾碎了我最后的一丝幻想。

“我生下你,只是一个意外。一个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至于抛弃你……”

她看着我,眼神冰冷得像在看一个死物。

“因为你是个男孩。而我需要的,是一个女孩。”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轰鸣作响。

需要的,是一个女孩?

这是什么荒谬绝伦的理由?

“所以,你现在可以滚了。”她下了逐客令。

我僵在原地,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塑。

心,被撕裂成一片一片,疼得麻木。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套房的。

电梯镜面里,映出一张苍白失魂的脸。

可笑。

真是太可笑。

我,沈舟,花了整整十年,从孤儿院的角落,一步步爬到今天,成为业内小有名气的商业分析师,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有资格站到她面前。

我以为,我会让她为当年的决定后悔。

我以为,我会让她看到,她抛弃的儿子,有多优秀。

结果,我只是一个性别错误的“任务失败品”。

走出酒店大门,冷风灌进我的衣领。

我打了个哆嗦,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我仰起头,看着那栋高耸入云的大厦,顶层那一点光,像一颗遥不可及的寒星。

不。

我不信。

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一个能让一个母亲如此冷酷无情的秘密。

我抹掉眼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我不会就这么离开。

我一定要把真相挖出来。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停在我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沉稳的中年男人的脸。

“沈先生,我们老板想再见您一面。”

我认得他,是刚才一直守在苏晚身边的助理,或者保镖。

我冷笑:“她不是让我滚吗?”

男人面无表情:“老板改主意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车门。

我倒要看看,她还想玩什么把戏。

车子没有回到酒店,而是穿过大半个城市,驶入了一片隐秘的半山别墅区。

最后,停在一座戒备森严的庄园门口。

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

我被带进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

苏晚换了一身居家的旗袍,正坐在棋盘前,自己和自己对弈。

“来了?”她头也没抬。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压着火气问。

她落下一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刚才在酒店,是对你的第一个测试。”

我愣住了。

测试?

“测试你的底线和骨气。”她终于看向我,“如果你拿了那一百万,你现在应该已经在回老家的火车上了。”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你没有让我失望。”

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这一次,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

“沈舟,你听好了。”

“我,苏晚,不是你的母亲。”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不是……我的母亲?

这怎么可能!我手里的DNA鉴定报告,白纸黑字!

她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淡淡道:“生物学上,是。但在另一个层面上,不是。”

“我没有儿子,只有兄弟。”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很轻,却让我感觉有千斤重。

“从今天起,忘了‘母亲’这个词。”

“我,是你大哥。”

“而你,也很快会明白,我不是你唯一的兄长。”

“欢迎回家,我最小的兄弟。”

她说完,转身,留给我一个决绝的背影。

我站在原地,彻底懵了。

大哥?

兄弟?

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感觉自己像闯入了一个荒诞的剧本,而苏晚,就是那个掌控一切的导演。

2

接下来的几天,我住进了那座庄园。

没有人限制我的自由,但无论我走到哪里,都能感觉到无形的眼睛在监视着我。

那个叫黎叔的中年男人,成了我的“向导”。

他话不多,但有问必答。

通过他,我拼凑出了一个颠覆我认知的新世界。

苏晚,或者说,苏大哥,是国内一个极其隐秘而庞大的商业组织“长庚”的掌舵人。

“长庚”,取启明之星之意,寓意在黑暗中带来光明。

这个组织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上百年前,由一群在乱世中谋求自保的商人联合创立,发展至今,已经渗透到各行各业,能量惊人。

而“长庚”内部,不讲职位,不讲血缘,只讲“兄弟”情谊。

组织的最高领导者,无论男女,都被尊称为“大哥”。

苏晚,是“长庚”有史以来第一位女性“大哥”。

“二十五年前,老大哥病危,组织内乱,几个堂主都想争夺大哥的位置。”

黎叔给我倒了一杯茶,语气平静地叙述着当年的血雨腥风。

“苏总,当时还是‘晚姐’,是老大哥最看重的接班人,但她太年轻,又是个女人,很多人不服。”

“按照组织的规矩,接班人必须完成一项‘投名状’,难度极高,以此证明自己的能力。”

“当时,对手给她设的局,就是要她在一个月内,拿到对家公司的一份核心机密。”

“唯一的突破口,是那个公司董事长的独子,一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我听到这里,心脏猛地一沉。

“所以……”

“是的。”黎叔点点头,“苏总接近了他,并且成功了。”

“但意外发生了,苏总发现自己怀孕了。”

我的呼吸一滞。

“对于一个正在争夺大位的女人来说,怀孕是致命的。对手一旦知道,会不惜一切代价拿这个孩子做文章。”

“苏总瞒下了所有人,包括那个男人。她一边要稳住对手,一边要布局夺权,一边还要保护肚子里的你。”

黎叔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敬佩。

“那段时间,她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心力交瘁。”

“后来,老大哥去世,内斗到了最白热化的阶段。苏总在一次火拼中,为了保护机密文件,动了胎气,早产了。”

我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原来,我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出生的。

“生下你之后,她立刻面临一个选择。”

“带着你,你就是她最大的软肋,她和你都会死。”

“把你送走,她才能毫无顾忌地放手一搏,为你杀出一条活路。”

黎叔叹了口气:“她选择了后者。把你托付给我一个远房亲戚,并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把你抚养长大。”

“可我为什么会在孤儿院?”我追问。

黎叔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和愤怒。

“那对夫妻,拿了钱,却嫌你是个累赘,把你扔在了孤-儿院门口。等我们的人发现时,已经晚了。”

“这些年,苏总一直在暗中找你,也一直在清理门户,当年所有知道你存在的人,都……”

他没说下去,但我懂了。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胀。

原来,不是抛弃。

是保护。

原来,不是“没用”,而是她用自己的一切,换来了我的“有用”——活下去。

那句“我需要的,是一个女孩”,也只是为了彻底打消我对她的幻想,让我恨她,然后远离这个危险的世界。

可我偏偏,一头撞了进来。

“为什么现在又要把我找回来?”

“因为苏总的身体……出了点问题。”黎叔的声音低沉下来,“长庚不能没有大哥。而你,是她唯一信得过的人。”

“她想让你,接替她的位置。”

接替她?

成为新的“大哥”?

这太疯狂了。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业分析师,怎么可能驾驭得了这样一个庞셔的地下帝国?

“我做不到。”我下意识地拒绝。

“你没有选择。”黎叔看着我,“从你踏进这里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局中人。你不做大哥,就会成为别人登上大位的垫脚石。”

“长庚的斗争,比你想象的更残酷。失败者,没有退路。”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我明白,我被绑上了这艘名为“长庚”的巨轮,要么掌舵,要么沉没。

当天晚上,苏晚召集了“长庚”所有核心成员,开了一场会。

地点在庄园的地下密室,一张巨大的圆桌,坐满了人。

这些人,有西装革履的商界巨鳄,有看起来像大学教授的斯文男人,甚至还有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他们每一个人,都气场强大,眼神锐利。

这就是“长庚”的“兄弟们”。

我跟在苏晚身后走进去,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探究,审视,不屑,敌意……

各种各样的情绪,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给大家介绍一下。”

苏晚走到主位坐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他叫沈舟。”

“从今天起,他就是我们长庚最小的兄弟。”

一石激起千层浪。

密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议论声。

“大哥,这不合规矩吧?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凭什么进我们长庚?”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率先发难。

他是长庚的元老之一,掌管着华南地区的业务,叫赵四海。

“是啊,大哥,长庚的门,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另一个人附和道。

苏晚面无表情,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我做事,什么时候需要跟你们解释了?”

她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四海脸色一僵,不敢再多言。

但另一个年轻人却站了起来。

他约莫二十七八岁,穿着一身骚包的白色西装,长相俊美,嘴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苏大哥,规矩就是规矩。您当年能坐上这个位置,也是凭自己的本事闯过来的。”

“这个沈舟,想让我们承认他这个‘兄弟’,总得拿出点东西,让我们心服口服吧?”

我认得他。

萧鹤。

萧氏集团的太子爷,也是长庚内部最年轻的堂主,掌管着娱乐和新媒体板块,是近年来风头最劲的新贵。

也是苏晚最强有力的竞争者之一。

黎叔之前提醒过我,要格外小心这个人。

萧鹤的话,说出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心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却强迫自己挺直了脊梁。

我知道,这是我的第二场测试。

如果我退缩了,那么我将永远无法在长庚立足。

苏晚没有看我,似乎想让我自己应对。

我深吸一口气,迎上萧鹤挑衅的目光。

“你想让我拿出什么?”

萧鹤笑了,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很简单。”

他打了个响指,身后的人立刻递上一份文件。

“城西那块地,我们和‘北辰’争了三个月了,还没拿下来。”

“北辰”是长庚的死对头,另一个庞大的商业组织。

“三天之内,你要是能把这块地搞定,我就第一个承认你这个兄弟。”

“如果你做不到……”他拖长了音调,“就从哪来,滚回哪去。”

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看我的笑话。

城西那块地,是块硬骨头中的硬骨头,牵扯到多方利益,连苏晚亲自出马都没能立刻解决。

让一个新人三天之内搞定?

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萧鹤,这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让我在所有人面前丢尽脸面。

我看着文件上复杂的数据和关系图,大脑飞速运转。

压力,像山一样压过来。

但我知道,我不能输。

这是我为母亲,也是为我自己,打的第一场仗。

“好。”

我抬起头,直视着萧鹤,清晰地吐出一个字。

“我接了。”

3

接下任务的瞬间,我就后悔了。

我把自己逼到了绝境。

书房里,我对着城西项目的资料,熬了整整一夜,眼睛都红了。

这个项目,就像一个死结。

“北辰”的负责人,叫周嵩,是块出了名的滚刀肉,油盐不进。

他背后的“北辰”,实力与“长庚”不相上下,摆明了要和我们耗到底。

而政府方面,态度暧昧,谁给的利益多,就偏向谁。

我之前的商业分析经验,在这种赤裸裸的实力和人脉的博弈中,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黎叔给我送来宵夜,看我愁眉不展,提点了一句。

“商业竞争,有时候争的不是利益,是人心。”

人心?

我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脑中灵光一闪。

我把所有相关人员的资料又重新看了一遍,这一次,我看的不是他们的职位和背景,而是他们的个人信息。

周嵩,45岁,已婚,有一个18岁的女儿,正在上高三,成绩优异,最大的心愿是考上A大的建筑系。

而A大的建筑系,是全国顶尖,录取分数线高得吓人。

我看到了突破口。

第二天,我没有去找周嵩,而是去了A大,找到了建筑系的泰斗,陈启明教授。

我没提项目的事,只说我有一个朋友的孩子,非常崇拜他,想请他给孩子写几句鼓励的话。

陈教授是个纯粹的学者,欣然应允。

我还以一个慈善基金会的名义,向A大建筑系捐赠了一笔不大不小的钱,用于设立一个“启明奖学金”,专门奖励有天赋的贫困学生。

做完这一切,我才给周嵩打了个电话,约他见面。

地点在我选的一家茶馆,正是陈教授平时最喜欢来的地方。

我到的时候,周嵩已经在了,一脸不耐烦。

“沈先生,我很忙,有话直说。城西那块地,我们‘北辰’势在必得,你们就别白费力气了。”

我笑了笑,不接他的话,而是把一个信封推了过去。

“周总,打开看看。”

他狐疑地打开,看到里面陈教授的亲笔题字时,愣住了。

“这是……”

“我听说令爱很喜欢陈教授,正好我跟他有些交情,就顺便求了一幅字。”

周嵩的脸色变了,眼神里的戒备少了几分。

天底下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

“沈先生有心了。”他把信封收好,语气缓和了不少。

就在这时,茶馆的门被推开,陈教授走了进来。

我站起身,热情地打招呼:“陈教授,这么巧。”

陈教授看到我,也很高兴:“小沈啊,上次你捐的那笔奖学金,学校已经落实了,我代表学生们谢谢你。”

我连说不敢当,然后把周嵩介绍给了他。

周嵩见到偶像,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三个人坐下,相谈甚欢。

从头到尾,我没提一个字的项目,只聊建筑,聊教育,聊孩子的未来。

临走时,周嵩主动加了我的微信。

“沈先生,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我知道,事情成了一半。

接下来的两天,我没有再联系周嵩,而是把精力放在了政府那边。

我利用“长庚”的情报网,查到了负责这个项目的王局长,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爱好——收集古董邮票。

我花大价钱,从一个私人收藏家手里,买到了一枚他寻觅已久的孤品。

然后,在一个“偶然”的场合,把这枚邮票“送”给了他。

我没求他办事,只说自己不懂行,留着也是浪费,不如赠给懂的人。

王局长心领神会。

第三天,是约定的最后期限。

萧鹤一大早就来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等着看我出丑。

“怎么样啊,我们的小兄弟?地拿下来了吗?”他语带讥讽。

我没理他,只是安静地喝着茶。

上午十点,我的手机响了。

是周嵩打来的。

“沈老弟,我们老板同意了,城西那块地,我们‘北辰’退出竞争。”

我嘴唇微动,说了声“谢谢”。

几乎是同时,黎叔的电话也打了进来。

“小舟,政府那边的批文下来了,城西项目,正式归我们长庚了。”

我挂掉电话,看向萧鹤。

萧鹤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猛地站起来,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在我脸上看出花的。

“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法?”

我放下茶杯,淡淡地说道:“我只是跟他们交了个朋友。”

周嵩的女儿,因为陈教授的推荐信,加上她自己的努力,很有可能进入面试环节。

而王局长,也因为我的“知趣”,在最后的审批上,投了关键的一票。

我没有用任何卑劣的手段,我只是抓住了他们内心最柔软,最渴望的地方。

我给了他们想要的,他们自然也会给我我想要的。

这就是人心。

萧鹤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精彩极了。

在场的其他“兄弟”,看我的眼神也变了。

从轻视,变成了惊讶,甚至是……敬畏。

苏晚从楼上走下来,脸上看不出喜怒。

“干得不错。”

她走到我身边,当着所有人的面,说。

“从今天起,沈舟,正式入我长庚的门,掌‘天枢’堂。”

“长庚”有七大堂口,以北斗七星命名。

“天枢”堂,是核心中的核心,负责情报和战略规划,之前一直由苏晚亲自掌管。

现在,她把这个最重要的位置,交给了我。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萧鹤的拳头,在身侧握得咯咯作响,眼神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我知道,我赢了第一仗。

但我也彻底成了萧鹤的眼中钉,肉中刺。

未来的路,只会更难走。

4.

入主“天枢”堂之后,我才真正体会到“长庚”这个组织的恐怖。

它就像一张无形的巨网,覆盖着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每天,海量的情报从四面八方汇集到我这里,小到某个明星的绯闻,大到国际金融市场的动向。

我需要从这些纷繁复杂的信息中,筛选出有价值的部分,为“长庚”的下一步行动提供决策支持。

这是一项极其耗费心神的工作。

我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成长。

我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锐利,气质也越来越沉稳。

有时候,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

那个曾经只想找到母亲的孤儿,似乎已经死在了那个被告知“你没用”的夜晚。

而活下来的,是长庚的“沈堂主”。

苏晚没有再手把手地教我,但她会时常在我处理完公务后,叫我过去下棋。

她的棋风,和她的人一样,冷静,凌厉,步步为营。

我从一开始的节节败退,到后来能勉强支撑,再到偶尔能和她打个平手。

我们之间很少说话,所有的交流,都在棋盘的方寸之间。

我知道,她在用这种方式,磨砺我的心性,教我布局,教我取舍。

我们的关系,依旧不像母子。

更像是师徒,是战友。

是……大哥和小弟。

我渐渐习惯了叫她“苏大哥”。

而萧鹤,自然不会让我这么安稳地成长下去。

他明面上不动我,暗地里却小动作不断。

我负责的一个海外并购案,他故意泄露我们的底价给竞争对手,害得我们差点功亏一篑。

幸好我提前留了一手,做了两套方案,才化险为夷。

我手下的一个得力干将,被他用美人计收买,成了他的眼线。

我将计就计,故意透露假消息给他,让萧鹤在另一个项目上判断失误,亏了一大笔钱。

我们之间的交锋,无声无息,却招招致命。

整个“长庚”的人,都在观望。

看我们这两个“储君”,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苏晚对此,不闻不问,似乎是默许了这种“内部竞争”。

她像一个高高在上的驯兽师,看着两只年轻的猛兽互相撕咬,只为了选出最强壮的那一个。

这种认知,让我心里有些发冷。

但我没有时间多愁善感。

因为我知道,一旦我输了,下场会很惨。

转折点,发生在一个雨夜。

苏晚突发急病,晕倒了。

私人医生给出的诊断是,积劳成疾,加上早年的旧伤复发,需要立刻手术,并且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在“长庚”内部引爆了。

大哥倒下了。

群龙无首。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我和萧鹤身上。

萧鹤的机会来了。

他立刻召集了所有堂主,名义上是商讨对策,实际上是想趁机夺权。

“各位兄弟,大哥现在身体抱恙,长庚不能一日无主。”

萧鹤坐在原本属于苏晚的位置上,环视众人,意气风发。

“我提议,由我暂时代理大哥的职务,等大哥身体好转,再还政于她。”

赵四海那几个老家伙,立刻出声附和。

他们早就被萧鹤收买了。

而其他人,则面面相觑,不敢轻易站队。

“我反对。”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沈舟,你有什么资格反对?”萧鹤眯起眼睛,眼神阴冷。

“就凭我是‘天枢’堂主,也凭……”

我顿了顿,从怀里拿出一件东西,放在桌上。

那是一枚黑色的玉扳指。

古朴,温润。

看到这枚扳指,在场所有元老的脸色,都变了。

“‘长庚令’!”赵四海失声叫道。

“长庚令”,是“大哥”权力的象征,见此令如见大哥本人。

“大哥在进手术室前,把它交给了我。”

我看着萧鹤,一字一句地说道。

“她说,在她修养期间,长庚所有事务,由我全权处理。”

萧鹤的脸,瞬间变得铁青。

“我不信!这一定是假的!是你伪造的!”他状若疯狂。

“是不是伪造的,黎叔可以作证。”

黎叔从我身后走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

“我可以证明,这枚扳指,的确是苏总亲手交给沈舟的。”

黎叔是苏晚最信任的人,他的话,分量极重。

萧鹤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他死死地瞪着我,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好……好一个沈舟!”

“我们走着瞧!”

他摔门而出。

我知道,我和他之间,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我坐上了那个主位。

位置很高,也很冷。

我看着下面一张张心思各异的脸,第一次感受到了苏晚这些年来所承受的压力和孤独。

从今天起,我要替她,守住这个江山。

5.

我代理“大哥”的日子,并不好过。

萧鹤虽然暂时被压制,但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就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给我致命一击。

而组织里的那些老家伙,个个都是人精,表面上对我恭恭敬敬,背地里却阳奉阴违。

内忧之外,还有外患。

我们的死对头“北辰”,得知苏晚病倒的消息,立刻开始蠢蠢欲动。

他们在股市上恶意狙击我们的子公司,在项目上跟我们疯狂抢夺资源,甚至开始策反我们的人。

一时间,整个“长庚”,风雨飘摇。

我每天忙得像个陀螺,几乎没有合眼的时间。

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稳住局面,震慑宵小。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杀鸡儆猴”。

赵四海仗着自己是元老,在华南的业务上搞小动作,中饱私囊。

我直接派了审计组下去,把他这些年贪污的烂账,查了个底朝天。

证据确凿,摆在了所有堂主面前。

按照“长庚”的规矩,背叛组织,当处以“三刀六洞”。

赵四海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地求我。

“沈堂主……不,沈大哥,看在我为组织卖了半辈子命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

我看着他,面无表情。

“规矩,就是规矩。”

我没有杀他,但废了他一只手,把他所有的产业全部收回,逐出了“长庚”。

这一手,震慑了所有人。

那些原本摇摆不定的老家伙们,全都老实了。

第二件事,是“正面迎敌”。

针对“北辰”的攻击,我没有选择防守,而是主动出击。

“北辰”的掌舵人,叫秦峰,是个心狠手辣的枭雄。

我知道,对付这种人,你越是退让,他越是得寸进尺。

我动用了“天枢”堂所有的情报资源,找到了“北辰”内部的一个缺口——秦峰的亲弟弟,秦朗。

秦朗是个纨绔子弟,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

秦峰对他这个弟弟,是又爱又恨。

我找到了秦朗,帮他还清了所有的债务,还给了他一大笔钱。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让他帮我拿到“北辰”下一个季度的战略布局计划。

秦朗在金钱面前,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他的哥哥。

拿到了计划书,我立刻展开了反击。

我们提前布局,处处抢在“北辰”前面,让他们所有的投资和项目,全部扑了个空。

短短半个月,“北辰”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秦峰气得差点吐血,却又抓不到我的把柄。

这一仗,打得漂亮。

我在“长庚”内部的威望,达到了顶峰。

所有人都对我心服口服,再也没有人敢质疑我的能力。

连黎叔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欣慰和骄傲。

他说:“你越来越像苏总了。”

我听到这句话,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我像她吗?

一样的杀伐果断,一样的冷酷无情。

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甚至利用人性的弱点。

我变成了我曾经最不理解,甚至有些讨厌的那种人。

这天晚上,我去医院看苏晚。

她手术很成功,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

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明亮。

我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跟她说了。

她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直到我说完,她才缓缓开口。

“累吗?”

我的心,猛地一颤。

这两个字,像一股暖流,瞬间击溃了我所有的坚硬伪装。

我点了点头,眼眶有些发热。

“累。”

这一个月,我承受了太多。

我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因为我背后,是整个“长庚”,是病床上的她。

“坐到这个位置上,就没有不累的。”

她伸出手,似乎想碰碰我的脸,但举到一半,又放下了。

“沈舟,你记住。”

“权力是最好的毒药,也是最好的铠甲。”

“它可以让你迷失,也可以让你无坚不摧。”

“关键在于,你的心。”

我看着她,似懂非懂。

“等你什么时候,能真正驾驭它,而不是被它奴役,你就真正出师了。”

她闭上眼睛,似乎有些累了。

我帮她盖好被子,悄悄退出了病房。

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我看着窗外的月光,久久无言。

我的心……

我的心,到底想要什么?

是至高无上的权力,还是……别的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个问题,萧鹤就给了我答案。

他,终于露出了他最致命的獠牙。

6.

萧鹤的反击,来得比我想象中更猛烈,也更阴毒。

他没有再跟我玩商业上的把戏。

他直接,动了苏晚。

那天,我去医院给苏晚送汤,却发现病房里空无一人。

护士说,半小时前,黎叔接她出院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苏晚的身体根本还没恢复到可以出院的程度。

黎叔是她最忠心的人,绝不可能这么做。

除非,他被人控制了。

我立刻打电话给黎叔,电话无法接通。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的心头。

我立刻回到“长庚”总部,动用所有力量,寻找苏晚和黎叔的下落。

很快,我收到了萧鹤发来的一段视频。

视频里,苏晚被绑在一张椅子上,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

黎叔浑身是伤,倒在她脚边,不省人事。

萧鹤坐在他们对面,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笑得像个魔鬼。

“沈舟,我的好兄弟。”

“想让你妈活命,就一个人来城郊的废弃工厂。”

“记住,一个人。”

“不然,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视频到此中断。

我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

手背上,青筋暴起。

愤怒,像火山一样在我胸中爆发。

萧鹤,他触碰了我的逆鳞。

他竟然敢动苏晚!

“不能去!这是个陷阱!”

手下的人纷纷劝我。

他们都知道,萧鹤这是要置我于死地。

我当然知道这是陷阱。

但我能不去吗?

那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是那个为了我,独自在刀山火海里闯荡了二十五年的女人。

“备车。”

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杀意。

我没有通知任何人,独自一人,开着车,驶向了那个废弃工厂。

工厂里,灯光昏暗。

萧鹤坐在一个油桶上,身后站着十几个手持钢管的壮汉。

看到我进来,他笑了起来。

“你还真敢来。”

“放了他们。”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放人?可以啊。”

萧鹤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用匕首拍了拍我的脸。

“跪下。”

“给我磕三个头,求我。”

“我就考虑一下。”

我看着他那张扭曲得意的脸,一言不发。

“怎么?不愿意?”

萧鹤冷笑一声,走到苏晚身后,把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跪不跪?”

冰冷的刀锋,在苏晚脆弱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苏晚从头到尾,没有吭一声,只是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是失望吗?

她不希望我来?

不希望我为了她,放下尊严?

我的膝盖,微微弯曲。

“不要!”

苏晚突然开口了,声音虚弱,却异常坚定。

“沈舟,你是长庚的大哥!”

“你不能跪!”

“长庚的脊梁,不能断!”

我的身体,僵住了。

是啊。

我不再是沈舟。

我是长庚的代理大哥。

我的一举一动,代表着整个组织的颜面。

我如果跪了,跪下的不仅仅是我自己,还有整个长庚的尊严。

萧鹤的脸色变了。

“臭娘们,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他举起匕首,就要刺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我动了。

我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萧澈的眉心。

这把枪,是黎叔在我接管“长庚”时给我的,他说,坐在这个位置上,必须有保护自己的东西。

我一直没用过。

没想到,第一次用,是在这种情况下。

所有人都愣住了。

萧鹤也没想到,我会有枪。

他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

“你……你想干什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再说一遍。”

“放了他们。”

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工厂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和萧鹤,对峙着。

一个拿枪,一个拿刀。

一个身后空无一人,一个身后人多势众。

但气势上,我却稳稳地压制了他。

因为我的眼神里,是必死的决心。

而他,怕死。

“好……好……我放。”

萧鹤怂了。

他慢慢地,把匕首从苏晚的脖子上移开。

他身后的小弟,也把黎叔拖了过来。

我没有放松警惕。

“让他们先走。”

萧鹤咬了咬牙,挥了挥手。

我扶着虚弱的苏晚,和昏迷的黎叔,一步一步地,向门口退去。

我的枪口,始终没有离开萧鹤的眉心。

直到退到门口,我才把他们交给赶来的手下。

“带苏总和黎叔先走,去安全的地方。”

“那你呢?”手下焦急地问。

“我?”

我转过身,重新面对萧鹤。

“我跟我们这位萧堂主,好好算算总账。”

工厂的大门,在我身后缓缓关上。

今晚,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7.

“沈舟,你疯了?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

萧鹤见我关上门,先是一愣,随即狂笑起来。

“没错,我一个人,是打不过。”

我把枪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但我一个人,杀你,足够了。”

我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精壮的上身。

在孤儿院的那些年,为了不被欺负,我跟一个退伍的老兵学过几年格斗。

虽然算不上顶尖高手,但对付萧鹤这种酒色掏空的身体,绰绰有余。

萧鹤的笑容,凝固了。

他没想到,我竟然会放弃最大的优势。

“上!给我弄死他!”

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十几个壮汉,举着钢管,朝我冲了过来。

我没有退。

迎了上去。

一场混战,就此展开。

我像一头被激怒的猎豹,在人群中闪转腾挪。

每一次出手,都快准狠。

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萧鹤。

擒贼先擒王。

我放倒了两个人,手臂也被钢管砸中,火辣辣地疼。

但我没有停下。

我一脚踹开挡在我面前的人,直奔萧鹤而去。

萧鹤吓得连连后退,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我冲到他面前,一脚踩住他的手腕,把他手里的匕首踢飞。

然后,我骑在他身上,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了他的脸上。

一拳。

“这一拳,是替苏大哥打的!”

又一拳。

“这一拳,是替黎叔打的!”

再一拳。

“这一拳,是替我自己打的!”

我打得他满脸是血,鼻梁断裂,牙齿都掉了几颗。

他从一开始的咒骂,到后来的求饶,再到最后的奄奄一息。

周围的小弟,全都吓傻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我掐住他的脖子,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长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不好吗?”

萧鹤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哈……哈哈……”

他突然笑了起来,血沫从嘴里喷出。

“你懂什么?”

“我爸……为长庚……卖了一辈子命……凭什么……最后是苏晚那个女人……当大哥?”

“这个位置……本来就该是我的!”

“你一个野种……凭什么……跟我抢?”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我明白了。

是嫉妒。

是扭曲的野心。

我松开了手。

像他这样的人,不值得我亲手杀掉。

我把他交给了“长庚”的刑堂。

他背叛组织,谋害大哥,罪无可赦。

等待他的,将是比死亡更痛苦的惩罚。

解决了萧鹤,我才感觉到浑身都像散了架一样疼。

我走到墙边,靠着墙,缓缓地坐了下来。

持续了几个月的斗争,终于在今晚,画上了一个句号。

我赢了。

可是,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我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心里一片茫然。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吗?

无休止的阴谋,算计,和杀戮。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苏晚的脸。

我所做的这一切,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第二天,我去看苏晚。

她已经搬回了庄园,气色好了很多。

黎叔也醒了,只是伤得比较重,还需要休养。

我走进她的房间,她正在看书。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柔和。

“都解决了?”她问。

“嗯。”

“萧鹤呢?”

“交刑堂了。”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房间里,又陷入了沉默。

良久,我开口了。

“苏大哥,等您身体好了,我就把‘长庚令’还给您。”

“我想……离开这里。”

我说出了我思考了一夜的决定。

苏晚放下书,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意外。

“想好了?”

“想好了。”

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我只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沈舟,而不是什么“长庚”的沈大哥。

“可以。”

她答应得很快。

“不过,在走之前,你得陪我下完这盘棋。”

她指了指床边的棋盘。

那是一盘我们很久以前没有下完的残局。

我坐过去,拿起黑子。

她执白子。

我们默默地,一步一步,把这盘棋下完。

最后,我的黑子,以半目的优势,险胜。

我赢了。

苏晚看着棋盘,久久不语。

最后,她抬起头,对我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笑。

不是那种客套的,疏离的笑。

而是发自内心的,带着一丝欣慰和骄傲的笑。

“你长大了。”

她说。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从今天起,你不是我的兄弟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她……还是要赶我走吗?

“你是我苏晚的……”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儿子。”

我的眼泪,在那一瞬间,决堤了。

二十五年。

我等这句话,等了整整二十五年。

我扑过去,像个孩子一样,抱住她,放声大哭。

她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像所有普通的母亲一样,安抚着自己的孩子。

“好孩子,不哭了。”

“这些年,委屈你了。”

“妈……妈……”

我泣不成声。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所有的迷茫,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我终于,找回了我的母亲。

也找回了,我自己。

尾声

我最终,没有离开“长庚”。

不是因为贪恋权力。

而是因为,我明白了苏晚的用心。

她不是要我成为和她一样的人。

她是要我,成为一个比她更强,也比她更懂得“人心”的领导者。

一个能带领“长庚”走向光明,而不是沉沦于黑暗的“大哥”。

我接下了“长庚令”。

这一次,不是代理,而是真正的传承。

苏晚退居幕后,过上了她梦寐以求的退休生活,养花,喝茶,看书。

我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

我废除了那些残酷的刑罚,建立了更人性化的奖惩制度。

我把“长庚”的业务,逐渐从灰色地带剥离,转向更阳光,更正规的产业。

我知道,这条路会很难走。

会有很多人反对,会有很多阻力。

但我不怕。

因为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的身后,有黎叔,有那些真正忠于“长庚”的兄弟。

还有……我的母亲。

那个曾经告诉我,我只是她众多兄弟之一的女人。

如今,她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也是我心中,最温暖的港湾。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陪她在花园里喝茶。

“妈,我还是不明白。”我问出了那个困扰我很久的问题,“当年,你为什么说,你需要的是一个女孩?”

她笑了笑,喝了口茶。

“因为,如果是女孩,我就可以把她养成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让她远离这一切的纷争和肮脏。”

“可你是个男孩。”

“男孩子,天生就是要背负责任的。”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和期望。

“我的儿子,注定不会平凡。”

我看着她,笑了。

是啊。

我是她的儿子。

我是沈舟。

也是……长庚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