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无稽的明武帝朱厚照,不住皇宫住“豹房”
发布时间:2025-10-26 15:56 浏览量:5
十五岁即位的武宗朱厚照,天性放纵,全然不顾廉耻,犹如一个典型的花花公子。
在他长达十六年的统治期间,其最为独特且引人争议的行径莫过于创立豹房政治。
豹房原本是皇宫内用以饲养猛兽的地方,但武宗朱厚照的豹房并非简单的动物园,而是在皇宫红墙之外另行修建的一座兼具娱乐与办公功能的会所,美其名曰“豹房公廨”。
关于其规模,现已无从知晓。然而,根据正德七年(1512年)工部为扩建豹房所提交的报告,已经历时五年的建筑已耗费了二十四万两白银,并计划新增房屋二百余间。由此可见,其规模之大必定远超二百间。
武宗对豹房情有独钟,自正德二年从乾清宫搬至豹房,直至正德十六年在此病逝,他的皇帝生涯几乎全在豹房中度过。
那么,豹房究竟位于何处?有人认为,北京东华门外的报房胡同即为当年的豹房所在地,“报房”是“豹房”的音变。然而,这种说法仅为臆测,缺乏确凿证据。
学者们经过考证指出,武宗的豹房应位于皇城西苑太液池的西南岸,靠近西华门内外,也就是现今中南海一带,与皇宫仅咫尺之遥。
这一说法有史料为证:正德九年正月,宫内燃放烟火不慎引发火灾,乾清宫被大火吞噬。武宗在豹房登高远望,只见火光冲天,竟笑着对随从说:“这真是一场壮观的大烟火!”若豹房位于东华门外,绝不可能看得如此清晰。
朱厚照之所以从乾清宫迁至豹房,正是为了挣脱紫禁城红墙的束缚,以便更自由自在地寻欢作乐。
在常人眼中,皇帝似乎手握无上权力,可随心所欲。然而,实际上皇帝必须遵循传统伦理的规范,尤其是不可违背“祖训”,红墙对于皇帝而言是一道不可逾越的界限。
入住豹房,为他逾越红墙、违背“祖训”提供了便利。
豹房的建筑布局极为复杂,内有处理公务的“公廨”、供游戏娱乐的“豹房”、训练卫队的“教场”,还有用于佛事活动的寺庙,以及“迷宫”和“密室”等设施。
刘瑾等“八虎”每日形影不离地随侍左右,正如吕毖在《明朝小史》中所言,这些人诱导皇帝沉迷于“狗马鹰兔与舞娼角抵戏”,致使皇帝逐渐荒废国事,不理朝政。
皇帝深陷玩乐之中,索性将批阅奏疏的权力全权交给刘瑾,而刘瑾为满足皇帝的玩乐欲望,尽量不让他为政事分心。
余继登在《典故纪闻》中也提到,刘瑾为专权,向武宗献上各种杂技,待他玩弄得入迷时,再拿各衙门的请示报告给他裁决,武宗不耐烦地说:“我留你何用?一再烦扰我,你自己快去处理。”
自此,刘瑾自行裁决大小事务,不再请示皇帝,甚至发布诏旨也不再通报皇帝。
刘瑾被处死后,钱宁、江彬这两个奸佞之徒先后成为朱厚照的亲信,使豹房政治愈加变幻莫测。
钱宁,一个身世成谜之人,自幼卖身给太监钱能,充作家奴,并冒姓钱,在锦衣卫中勉强混得一个小差事。
凭借刘瑾的引荐,他得以在皇帝面前展示自己的才能。他左右开弓,百步穿杨的箭术深深打动了皇帝,皇帝对他青睐有加,不仅赏赐国姓(朱),还收他为义子。
刘瑾案发后,狡猾的钱宁却能安然无恙,反而步步高升,直至左都督(武职一品),掌控了军事特务机构锦衣卫,拥有“法外用刑”的权力,一跃成为显赫人物,其名片(当时称作“名刺”)上竟自称为“皇庶子”。这个“皇庶子”极善于迎合主子,皇帝喜好歌舞,他便引荐乐师臧贤,“恣声伎为乐”;
皇帝好色,他便引荐回回人和密宗和尚,进献“房中秘戏”。
如此得宠,自然深得皇帝欢心,甚至能在豹房内与皇帝同吃同住同进出。有时,皇帝喝醉后还会枕在钱宁身上入睡。
文武百官想要朝见皇帝,从早到晚也见不到皇上的面,得不到任何信息,只能严密窥伺钱宁的踪迹,只要看到钱宁出现,便可料定皇上即将驾到。
武宗在豹房中纵情声色,看似无所作为,实则通过特务政治对朝廷内外进行了严密控制。特务政治的两大支柱,一是由司礼监太监张锐掌管的东厂,号称“缉事横甚”;另一个则是钱宁掌管的锦衣卫,号称“势最炽”。
钱宁这个政治暴发户,贪欲难填,野心勃勃。他看到武宗没有子嗣,便想勾结强大的外藩——宁王朱宸濠作为新的靠山。
他授意宁王向武宗讨好,让其子到太庙“司香”,试图诱使武宗将其立为“皇储”。
不久后,宁王发动叛乱,武宗亲自出征。行至半路,叛乱已被平定。武宗回京后,逮捕了钱宁,并抄了他的家;但念及旧情,并未处死他。
直到世宗即位,才把钱宁凌迟处死,其养子钱杰等十一人也被斩首。
然而,比钱宁更厉害的是江彬。
此人不过是个北方边镇的小军官,因与钱宁有交情,得以被皇帝召见。喜好武术的武宗见到江彬后,惊呼:“阿彬竟然如此强健!”江彬虽是一介武夫,身材魁梧,骑马射箭功夫了得,却粗中有细,为人狡黠,善于察言观色。
他在皇帝面前大谈兵法,深得武宗欣赏,被调入京城。从此,江彬自由出入豹房,与皇帝“同卧起”。
江彬比钱宁更胜一筹,钱宁只是将“房中秘戏”之类引入豹房,而江彬却能把武宗从豹房中引出,带着他微服私访,到处寻花问柳。江彬还为皇帝建造了一百六十二间花毡帐篷,这些帐篷形制与离宫一样豪华,供武宗微服出行时歇脚。
钱宁见江彬骤然得宠,心中颇为不忿。武宗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一天,他带钱宁、江彬出去戏耍老虎。他先让钱宁上前,钱宁却畏缩不前,老虎径直向武宗逼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彬一个箭步扑上去,制服了老虎。武宗自我解嘲道:“我足以应付,用不到你来帮忙!”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中却暗暗佩服江彬,而瞧不起钱宁。
江彬深知钱宁掌控着锦衣卫和京军,豹房中都是他的党羽,而自己的势力主要在边镇。
于是,他乘机向武宗进言:“边镇军队骁勇剽悍,远胜京军,请求将边军与京军对调。”
武宗随即下令,调辽东、宣府、大同、延绥四镇军队进京。
每次操练,江彬都陪同武宗检阅,两人骑着高头大马,身穿盔甲戎装,外人难以分辨谁是皇帝,对此,人们纷纷谴责江彬僭越。
然而,武宗却非常满意,任命江彬兼任四镇军队统帅。他自己则率领太监组成的一支军队,号称“中军”,每天从早到晚在校场上驰骋,盔甲兵器的光芒照耀着宫苑,呼噪声远震九门。
为了疏远钱宁,江彬极力怂恿武宗前往边镇微服私访。他屡次对皇帝进言,称宣府美女如云,边塞风光远胜京城。
正德十二年八月,武宗在江彬的陪同下,由昌平出发,经过居庸关,不料却遭到御史张钦的阻拦,无奈半途而返。
几天后,江彬抢先一步,派太监谷大用取代张钦,趁夜色掩护,引导武宗微服出行,最终成功抵达宣府。
江彬早先在当地为皇帝建造了 “镇国府第”(皇帝自封镇国公,因此得名),将豹房中的奇珍异宝与佳丽悉数运至此处,营造出一个极尽奢靡的销魂窟。
武宗却仍不满足,每日夜幕降临,便与江彬身着便服出游,见到大户人家便擅自闯入,强行索要妇女。吓得当地富户纷纷厚礼贿赂江彬,恳请他高抬贵手。
这位风流天子流连忘返,竟将 “镇国府第” 视为 “家里”。
此时,蒙古军队南下进犯,朝廷官军虽死伤数百人,却只斩敌十六人,竟还自诩 “大捷”。武宗傲然自封 “威武大将军朱寿”,并将驻跸处称为 “军门”。
这位自称大将军的皇帝,全然将自身职责抛诸脑后,朝廷内外大小事务皆由江彬一人把持。大臣们屡次劝谏,武宗皆充耳不闻。
直到次年正月,武宗才依依不舍地返回北京。
为了彰显 “威武大将军” 的威严,武宗命令京官、朝官身着正式朝服举行 “迎驾” 仪式。他自己则身着戎装,腰佩宝剑,骑着赤兔马,缓缓而来。“迎驾” 的大臣们远远望见火球腾空,硝烟直升,知是皇上驾临,立即俯首叩拜。
内阁首辅杨廷和率领阁部大臣,手持金花上前祝贺。岂料皇上开口第一句话竟是:“朕在榆河亲自斩敌首一级,你们可知?”
说罢便径自进入东华门,直奔豹房而去。
回到京城后,武宗心中对宣府仍念念不忘。
不久,在江彬的陪同下,再次微服出游,前往大同、榆林、绥德、西安、太原等地,行事愈发荒唐。其一,强行霸占他人之妻,纳入后宫。
京剧《游龙戏凤》中,武宗扮作军官,与酒家女招待李凤姐调情,并非虚构,只是女主角实则姓刘,即后来被江彬等佞幸之辈尊称为 “刘娘娘” 的女子。
关于这位刘娘娘,有两种说法。《明史・佞幸传》记载,武宗一行抵达太原,在晋王府看中了乐师杨腾之妻刘氏,强行据为己有,江彬等 “义子” 皆拜她为母,尊称刘娘娘。
而《稗说》、《万历野获编》等野史则称,武宗化装成军官,在大同代王府的教坊游玩,结识了能歌善舞、又会演奏乐器、打球骑马的歌女刘姬,此人后来成为他最为宠爱的妃子 ——刘娘娘。
其二,将已怀孕的马姬带回豹房。丢了乌纱帽的延绥总兵马昂,求老友江彬帮忙。江彬遂向武宗引荐马昂的妹妹、已嫁给军官毕春的马姬。
此女不仅容貌出众,善歌舞、能骑射,还通晓外语,武宗一见倾心,明知她已怀有身孕,仍将其带回豹房宠幸,并破格提升马昂为后军都督府右都督。
武宗常常骑马前往马昂家中饮酒,一日,酒至酣处,竟要求马昂的小妾出来陪酒,马昂以妾病推辞。武宗大怒,拂袖而去。马昂惶恐不安,通过太监张忠,将小妾杜氏送入豹房。
武宗立即将马昂的两个弟弟晋升为都指挥。马昂大喜,又向豹房送去四位美女。
喜新厌旧的武宗对孕妇马姬的宠幸逐渐减弱。
正德十四年(1519)三月,武宗突发奇想,决意兴师动众南巡。大臣们考虑到江西宁王宸濠 “久蓄异谋”,担心此行过于冒险,纷纷上书劝阻。
武宗勃然大怒,江彬将兵部郎中黄巩等人关入锦衣卫诏狱,将翰林修撰舒芬等一百零七人罚跪午门外五日。
次年六月,宁王宸濠果然谋反,武宗以大将军名义率兵亲征,任命江彬为 “提督赞画机密军务,并督东厂、锦衣卫官校办事”,将张锐、钱宁二人的职权尽数交由他一人独揽。
江彬权势如日中天之际,万万没有料到几年后自己会落得个明正典刑的下场。
正德十六年(1521)三月十四日,明武宗朱厚照在豹房病逝,年仅三十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