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退婚后娶植物人千金,女友却在悔恨之下报复情人,疯狂挽回我

发布时间:2025-06-16 02:55  浏览量:9

“决定了,我要把韩家那个像植物一样的姑娘娶回家。”

许嘉晨靠在许家老宅的门边,嘴角挂着一丝讽刺的微笑。

许爸爸手里的雪茄差点儿掉在价值不菲的波斯地毯上,他突然从皮椅上坐直,眼角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了:“嘉晨,你终于想明白了?太好了!韩家那边催得很急,你得在半个月内赶到南城。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中式还是西式,爸爸找人给你安排……”

“就这些?”许嘉晨冷笑一声,“我替你那宝贝私生子去韩家入赘,你就不表示点什么?”

客厅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冰冷,许爸爸的脸色沉了下来:“你怎么说话的?什么私生子,那是你弟弟。”

“同母所生的才叫弟弟。”他轻蔑地笑了笑,眼中却冷若冰霜,“他不过是你出轨的结晶,我这辈子都不会认他。”

许爸爸额头上的青筋凸起,但在发怒之前,他强行压制了怒火。

他深吸了一口气,雪茄的灰烬纷纷落下:“你想要什么?”

“一百亿。”他轻启薄唇,“还有,等我入赘韩家后,让纪涵雪去保护你那个宝贝私生子。”

许爸爸的表情凝固了。

他像看疯子一样看着自己的儿子:“你疯了吗?一百亿是要掏空我所有的流动资金!还有纪涵雪,她不是你最喜欢的保镖吗?以前你还总吵着要娶她,这次结婚你不带着她?”

“你只管答应不答应?”许嘉晨不耐烦了,转身就要离开。

“行!”许爸爸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去南城那天,这两件事我立刻办好。”

他没有心思深究,只想快点把这件事定下来。

当年韩家的独生女风头正劲,他抢先为两家定了亲,本来打算将来让许铭阳过去,也算是给这个小儿子找个好归宿。

谁知道一场意外,韩家的独女成了植物人。

他舍不得许铭阳受苦,这才想到许嘉晨也是他的儿子……

许嘉晨背对着他挥了挥手,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在抽打某人的脸。

就在他握住门把的时候,身后再次传来许爸爸的声音:“你要钱我能理解,但你不是最喜欢纪涵雪吗?怎么舍得把她给铭阳?”

许嘉晨的手指僵硬了。

他没有回头,眼眶却突然发热。

那个名字像一根刺,狠狠地扎进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他用力推开门,把许爸爸和那个问题一起关在了身后。

回到别墅,已经是深夜。

许嘉晨上楼,经过纪涵雪的房间时,听到里面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门没有关紧,他抬头望去,清晰地看到了里面的一幕——

纪涵雪衣衫不整,跪在床头,白皙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张照片。

她闭着眼睛,温柔磁性的声音溢出:“铭阳……别这样……”

那是许铭阳的照片。

去年生日宴上拍的,他穿着白色衬衫,笑得灿烂。

许嘉晨的指甲在双肩包带上掐出了深深的痕迹,终于在心里回答了许爸爸的问题。

因为她和你一样,都只喜欢许铭阳啊。

这个答案在他心里翻腾,烧得他的五脏六腑都在痛。

三年前,他第一次见到纪涵雪,是在挑选保镖的那天。

在一群出色的保镖中,他一眼就看中了她。

原因很简单,

她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172的身高,身材婀娜,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睛,给人一种距离感。

许嘉晨是圈内有名的花花公子,本想逗她玩玩,但三年下来——

他故意喝醉倒在她怀里,她却单手拎着他的后颈,像拎猫一样把他放回沙发上;

他穿着宽松的睡衣半夜敲她的房门,她直接用被子把他整个人裹起来,恭敬地送回他的房间;

甚至他故意在泳池里装溺水,她跳下来救他,却连他的腹肌都没碰一下;

无论他怎么逗,她都不为所动,总是克谨守礼地叫他大少爷,他却偏偏动了心。

他也不知道这颗心是怎么动的。

或许是因为,自从母亲去世后,他过得实在太孤独了。

七岁那年,许爸爸出轨,带回来了一个私生子。

私生子叫许铭阳,只比他小三个月,原来,结婚十年,父亲竟有九年都在外偷情。

那天,他自以为幸福安宁的家庭彻底破碎。

那时,许妈妈肚子里还怀着许爸爸的第二个孩子,怀胎九月,只差几天就要生产。

许妈妈爱惨了许爸爸,歇斯底里地质问着许爸爸,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当晚便因此动了胎气,被送去医院后,来不及进手术室,便难产去世,孩子也没能保住。

自那以后,许嘉晨恨透了许爸爸,也恨透了许铭阳。

他搬离了许宅,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长大,直到因为长得实在太帅,圈子里骚扰他的大小姐太多,他才起了找女保镖的心思。

纪涵雪,是他的第一个女保镖。

自那以后,他不再孤单,做什么都有纪涵雪陪着他。

他从对她欣赏,逗弄,再到动心,但三年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她连睫毛都没为他颤动过一次。

他以为她天生冷漠,直到那天,他撞见她拿着许铭阳的照片自慰,然后又眼睁睁看着她释放完后,接起来一通电话——

“纪大小姐,您这保镖游戏还要玩到什么时候?您可是北城小公主,要什么男人没有?对许铭阳一见钟情直接强取豪夺不就得了,您还这么听话,跑到他哥哥那当保镖,就为了时刻见到他?”

纪涵雪神色冷淡:“我查过,铭阳是私生子,从小过得苦,缺乏安全感,贸然追求我怕他会拒绝,我想慢慢来。”

“得,纪家怎么出了您这么个痴情种,我还以为那个那个许大少爷天天逗你,你会动心呢,我跟您说,那可是圈内出了名的高岭之花,喜欢他的人能从这排到法国……”

纪涵雪似乎笑了一下,说出来的话却让许嘉晨彻底坠入冰窖。

“是么?不感兴趣,他连铭阳的一根脚趾,都比不上。”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狠狠地扎进许嘉晨心里!

那一刻,他连纪涵雪也不喜欢了。

里面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不知为何,今日的纪涵雪迟迟没有出来。

看到这,他冷冷地勾了勾唇,猛地推开了门——

纪涵雪一抬眼,许嘉晨在她深邃的眸子里捕捉到了一抹深不可测的黑暗。

或许她天生就是掌控者,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揭露,她的表情竟然毫无波澜。

她不慌不忙地把照片藏到枕头下面,手指细长,动作优雅地整理着吊带。

眨眼间,她又变回了那个禁欲而疏远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失控的女人只是一场错觉。

许嘉晨冷哼一声:“这么快就收手,不怕憋坏自己?要不要我帮帮你?”

纪涵雪面不改色,只是往后一仰,与他保持距离:“大少爷找我有何贵干?”

她总是这样。

对着许铭阳的照片都能心潮澎湃,面对他却像个心如止水的修女。

许嘉晨的指甲掐进手掌,回想起许铭阳那张平淡无奇的脸——

明明各方面都不如他,偏偏大家都被那副乖巧听话的样子所吸引。

没关系,他许嘉晨有颜值、有财富、有身材。

从今天起,他不再需要那些不喜欢他的人。

“明天有个拍卖会,你跟我一起去。”他语气淡漠地吩咐,然后转身离开。

纪涵雪皱了皱眉:“我记得我请了两天假……”

“听说许铭阳也会出席。”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身后沉默了片刻,接着传来女人低沉的回应:“明白了,大少爷。”

许嘉晨的心仿佛被针刺了一下。

果然,只要一提到许铭阳,她什么底线都能放弃。

放心。

很快,他就会亲手将她送到许铭阳的身边。

第二天一早,许嘉晨刚走出别墅,就看到纪涵雪已经在车边等着。

她穿着黑色西装裙,凸显出她纤细的腰身,晨光为她冷峻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色。

以往这种时候,他总会故意逗弄她,或是倒进她怀里,或是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但今天,他只是面无表情地上了车,连一个眼神都没多给她。

纪涵雪似乎有些意外,多看了他一眼,但很快便移开视线,沉默地坐进了副驾驶。

车子开往拍卖会场,一路上许嘉晨都望着窗外,没有像往常一样找各种借口和她说话,车内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拍卖会场设在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店。

水晶吊灯将大厅照得亮如白昼,衣香鬓影间满是名流显贵。

许嘉晨刚进场,就看到了站在前方的许铭阳,他穿着白色卫衣,正和几个男人谈笑风生,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纪涵雪的眼神立刻变了。

虽然她还站在许嘉晨身后履行保镖的职责,但许嘉晨能感觉到,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许铭阳吸引。

“哥哥!”许铭阳看到他们,立刻小跑过来,“好巧啊,你也来参加拍卖会?”

许嘉晨冷冷地抽回手:“别碰我。”

许铭阳眼眶红了,委屈地看向纪涵雪:“雪姐,我只是想和哥哥亲近一点……”

纪涵雪眉头微蹙,看向许嘉晨的眼神中带着隐忍的厌恶。

许铭阳趁机拉着纪涵雪的袖子:“雪姐,听说上次我发烧想吃红豆糕,是你半夜冒着大雨买回来送到许家的?只可惜我上次烧得不轻,这些天又一直在养病,所以才迟迟没跟你道谢。”

纪涵雪严肃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二少爷客气了,只是顺路。”

顺路?许嘉晨冷笑。

那天她消失了五个小时,回来时浑身湿透,这就是她的“顺路”?

“那也要请你吃饭呀!”许铭阳温柔地说。

纪涵雪这次没再拒绝:“但凭二少爷安排。”

“那到时候叫上哥哥一起!”许铭阳看向许嘉晨,突然惊讶道,“咦,哥哥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明明生病的是我……”

许嘉晨冷冷打断:“我跟你很熟吗?小三的儿子,管好你自己。”

许铭阳脸色骤变,纪涵雪的眉头更是皱得越来越紧。

就在这时,拍卖师宣布拍卖会开始,总算打断了这场尴尬的对话。

许嘉晨也懒得再理会他,直接落座。

他马上就要去韩家,指望许父给准备彩礼肯定不现实,这些东西,他得自己准备,这也是他来这场拍卖会的真实目的。

落座后,第一件拍品就被呈了上来。

一条鸽血红宝石项链,起拍价一百万。

他毫不犹豫地举牌。

“两百万。”

令他意外的是,许铭阳也举起了牌子:“三百万。”

许嘉晨看向许铭阳,后者对他一笑:“哥哥,我也喜欢这件,你不介意让给我吧?毕竟爸爸给你的零花钱,好像没我的多。”

许嘉晨冷笑,何止是没他的多?

从小到大,许父给许铭阳的零花钱每个月五百万,而他只有五百块。

要不是靠着母亲留下的遗产,他或许早就饿死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一百亿。

“四百万。”许嘉晨再次举牌。

许铭阳显然愣住了,但还是咬牙加价:“四百五十万。”

“五百万。”

“五百五十万。”

几轮竞价下来,许铭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哥哥,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不怕付不起吗?”

“一千万!”

许嘉晨直接翻倍,而后看着他讽刺一笑,“我怎么觉得,如今付不起的是你?”

许铭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周围宾客开始窃窃私语。

拍卖师礼貌地问道:“许二少爷,您还要加价吗?”

“等一下。”许铭阳慌忙拿出手机给许父发消息。

片刻后,他脸色更难看了,显然是被拒绝了。

见状许嘉晨勾了勾唇。

他会拒绝很显然。

一百亿都给了,他哪还有钱给自己的宝贝儿子充面子。

就在这尴尬的时刻,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会场中央,高声宣布:

“点天灯!”

现场一片哗然。

“这位先生,您刚才是说……”拍卖师惊讶地询问。

男士解释说:“我是纪小姐的助手,纪小姐吩咐了,今天只要是许少爷看中的拍品,就全都要天价买下。”

拍卖场立刻沸腾起来。

“纪小姐?纪家那个唯一的继承人?北城鼎鼎大名的千金?”

“她不是一直对男人不感兴趣吗?怎么突然为许少爷大出血?”

“看来许少爷以后的日子会过得风生水起……”

周围的议论声不绝于耳。许铭阳一开始是震惊,然后变成了惊喜,最后是难以掩饰的得意。

“纪小姐在哪里?我能亲自向她道谢吗?”许铭阳脸红地问。

助手恭敬地回答:“纪小姐现在不方便露面,等时机成熟,她自然会与您见面。”

许铭阳这才转向许嘉晨,眼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哥,你还打算继续竞拍吗?”

紧接着,他装作天真地补充道:“哦,我差点忘了,纪小姐已经为我天价买下了,哥要是再继续,恐怕要破产了,毕竟,这圈子里,谁比纪小姐更有钱呢?”

许嘉晨脸色一变,猛地看向纪涵雪,却发现她正宠溺地看着许铭阳,眼中满是温柔。

接下来的拍卖会就像电视剧一样。

只要许铭阳多看几眼的拍品,助手就会立刻天价买下。

那条红宝石项链、北韩汝窑茶具、甚至那幅起拍价八千万的莫奈睡莲,全都落入了许铭阳的口袋。

许嘉晨突然站了起来,再也忍不住质问助手:“你们纪小姐,一件拍品都不留给别人吗?”

助手小心翼翼地看了纪涵雪一眼,后者微微点了点头。

“抱歉,许少爷。”助手冷淡地回答,“这些都是纪小姐送给二少爷的礼物。她只希望二少爷在这次拍卖中玩得开心,至于其他人的感受,她并不关心。”

许嘉晨笑了,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他看向纪涵雪,后者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得意洋洋的许铭阳。

纪涵雪,你真行。

你真的,太行了!

拍卖会结束后,许铭阳被一群豪门子弟围住,像众星捧月一样恭维。

许嘉晨看不下去这种虚伪的场面,快步离开了会场。

一上车,他就对司机说:“去夜色会所。”

他需要酒精来麻醉自己。

谁知车门还没关,许铭阳就挤了上来:“哥,你是不是要去会所玩,我最近正好无聊,你带我一起去吧!”

许嘉晨刚要赶他下车,纪涵雪却不动声色地把住了车门,直接对司机说:“开车。”

一路上,许铭阳都在兴奋地谈论今天的拍卖会。

“雪姐,你说纪小姐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我和她明明没见过面!”

纪涵雪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因为她喜欢你。”

许铭阳瞬间瞪大了眼睛,脸颊绯红:“雪姐,你别开玩笑了!”

“女人最懂女人。”她说话时目光灼灼地看着许铭阳,“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更何况……”

“二少爷这么好,她喜欢上你,也不是什么怪事。”

“那……雪姐你也喜欢我吗?”许铭阳突然问道。

纪涵雪愣住了,刚要开口,许嘉晨就冷冷打断:“你们要调情就给我滚出去,这是我的车!”

许铭阳立刻红了眼眶:“对不起哥,吵到你了,我不说了。”

许嘉晨懒得理他,转头看向窗外。

透过车窗的反射,他清楚地看到纪涵雪看向许铭阳的眼神满是心疼与温柔,而看向自己的目光却冰冷厌恶。

他自嘲地笑了笑。

看来所有女人都只喜欢那种表面光鲜的男人。

灯光闪烁的会所里,许嘉晨仰首喝下了第三杯威士忌。

烈酒如火般烧灼着他的喉咙,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郁闷。

在舞池的中心,他摇摆着身体,眼角的余光捕捉到纪涵雪站在卡座旁边。

本应是他的贴身保镖,现在却紧紧地守护着许铭阳。

许铭阳似乎说了些什么,当他靠近时,他的嘴唇几乎触碰到了纪涵雪的耳垂,那个在他面前总是冷漠的女人,耳朵竟然微微泛红。

许嘉晨冷笑着,转身时却被一群女士包围。

“哇,好久没在酒吧看到这么帅的帅哥了。”

“帅哥,加个微信吧?”

他正想拒绝,那些搭讪的女士却叫来了她们的伙伴。

“姐妹们,这儿有个新面孔的大帅哥,瞧瞧这身板,啧啧。”

见他不回应,女士们伸手就想摸他结实的腹肌。

他忍无可忍,想要挣脱,却被女士用一叠厚厚的钞票砸在脸上。

“帅哥,这么不给面子就没意思了。”

女士身后的朋友们也跟着起哄。

“对啊,帅哥,这样就没意思了。”

“能被我们看上是你的荣幸。”

他被逼到角落,无法动弹,拒绝也无济于事,反而越来越多的女士围了上来,有人甚至直接摸上了他的腰。

“纪涵雪!”他终于喊了出来。

女士们这才注意到他的困境,皱着眉头分开人群走来。

毕竟是个受过训练的保镖,只是一个眼神就让那些在酒吧寻找男人的女士们悻悻然退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的保镖。”许嘉晨冷笑着,抬手擦去锁骨上的酒迹。

纪涵雪低垂着眼睛:“对不起,刚才没注意到。”

“没注意到?”他突然靠近,嘴唇几乎擦过她的下巴,“还是根本就不想注意?”

男性的气息突然逼近,纪涵雪皱了皱眉,后退了一步:“大少爷喝多了。”

“放心,等我结婚生子,你就可以尽情保护许铭阳了——”

许嘉晨的话被台上突然爆发的尖叫声完全淹没。

工作人员推来一个铁笼,两只成年藏獒在里面焦躁地踱步。

“今晚特别节目!”主持人兴奋地大喊,“黑旋风对赤焰,下注通道开启!”

许嘉晨皱起了眉头。夜色会所常有这种血腥的打斗下注表演,但他向来不喜欢。

正准备离开,铁笼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锁扣松了。

变故只在一瞬间发生。

体型较大的那只藏獒撞开笼门,直扑最近的人群中。

在尖叫声中,许嘉晨看到纪涵雪毫不犹豫地转身,几乎是本能地冲到许铭阳身边,将他整个护在怀里,推向安全通道。

而他自己站在距离藏獒最近的地方,甚至能看清那野兽獠牙上挂着的唾液。

“啊……”

剧痛突如其来。

藏獒的利齿刺穿他小腿的肌肉时,许嘉晨恍惚听到了布料和皮肉一起撕裂的声音,一块肉被硬生生撕下,鲜血喷涌而出,他跌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那野兽再次扑来——

“砰!”

枪声震得耳膜生疼,藏獒应声倒地。

他最后看到的,是纪涵雪举着枪护住许铭阳的背影,和旋转着暗下来的天花板。

消毒水的味道。

许嘉晨在剧痛中恢复意识时,首先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小腿像被烙铁烫过,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

他艰难地转过头,病房门口的画面让尚未完全清醒的大脑再次受到重击。

许铭阳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看着纪涵雪:“雪姐,你是哥哥的保镖,怎么保护了我啊……都怪我,我不该来的……”

女人的手轻拍他的后背,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二少爷不必自责。”

“就算重来一百次。”她顿了顿,“我还是会先选择保护你。”

“为什么?”许铭阳抬起头。

纪涵雪凝视着他,温柔的眉眼染上了情感:“因为,我喜……”

“咔嚓——”

纪涵雪的话被水杯落地的破碎声打断。

许铭阳像受惊的松鼠一样,急忙放开纪涵雪。

“哥,你醒了!”他冲到病床边,眼泪立刻涌出,“你感觉如何?还痛吗?都是我的错……”

许嘉晨苍白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在这里碍眼,我怎么可能好起来?”

许铭阳的眼眶立刻红了。

他咬着嘴唇,最后看了纪涵雪一眼,转身跑出了房间。

纪涵雪本能地想要追上去,却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她转向许嘉晨,声音低沉:“少爷,那时候情况紧急,我没来得及反应……”

许嘉晨没有回应,只是转过头,目光投向窗外。他不想听。

连续三天,纪涵雪像一个称职的保镖一样守在病房外,而他再也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直到出院的那一天。

许嘉晨拖着还未完全康复的腿,直接走向书房。

他拉开红木抽屉,拿出一条乌黑发亮的皮鞭——这是许家的家法,一鞭下去,就能让人皮开肉绽。

“去叫纪涵雪过来。”他对管家说。

当纪涵雪推门而入时,许嘉晨正在仔细擦拭鞭子。

阳光透过落地窗,在他睫毛下投下一片阴影。

“纪涵雪,你是我的保镖,保护主人不力。”他抬头看着她,“我要惩罚你,你没意见吧?”

纪涵雪站在原地,瞳孔微微收缩。

许嘉晨看得很清楚。

这位北城的大小姐大概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敢对她动用家法。

是的,她是纪家的独生女,平日里多少人巴结她都来不及,谁敢动她一根手指?

但现在,他竟然要鞭打她?

许嘉晨盯着她的表情,突然笑了。

她竟然在犹豫。

她完全可以转身就走,可以辞职,但她竟然……在犹豫?只是为了许铭阳?为了能继续留在他身边,继续接近许铭阳?

他的眼睛发热,几乎要笑出眼泪。

纪涵雪咬了咬牙,最后低声说:“没有。”

那一刻,许嘉晨的心脏猛地一紧。

他紧握鞭子,突然抬手——

“不要!”

一个纤细的身影突然冲过来,挡在纪涵雪面前。

许铭阳声音颤抖:“哥哥,你要打就打我,和雪姐无关!”

“让开。”许嘉晨冷声说。

“不让!”许铭阳疯狂摇头,“是我害你受伤的,你要罚就罚我……”

纪涵雪伸手想要拉开他:“二少爷,这不关你的事。”

但许铭阳固执地挡在她面前,坚决不肯让步。

许嘉晨看着这一幕,愤怒涌上心头,猛地一鞭子挥了过去!

“啪!”

鞭子破空的声音尖锐刺耳,他本来是朝着纪涵雪挥的,但许铭阳却直接扑了上去,硬生生替她承受了这一鞭!

“啊!”

许铭阳痛呼一声,身体摇晃了一下,直接软倒在地。

纪涵雪一把接住他,低头查看他的伤势,再抬头时——

许嘉晨对上了一双冰冷至极的眼睛。

那里面,是杀意。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拧断他的脖子。

他全身僵硬,仿佛掉进了冰窟。

“滚。”他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

纪涵雪抱起昏迷的许铭阳转身就走,书房门在她身后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许嘉晨站在原地,发现自己的双手抖得握不住鞭子。

三天后。

许嘉晨一个人去选购婚礼用品。

夜幕低垂,他刚踏出店门,突然有人从后面捂住他的嘴巴和鼻子!

一股刺鼻的药味冲进鼻子,他挣扎了几下,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他的眼睛被蒙住,双手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啪!”

第一鞭落下,许嘉晨痛得身体弓起。

粗糙的麻绳紧紧勒进手腕,眼罩让黑暗更加深邃,他咬破嘴唇才忍住那声尖叫。

“你惹了不该惹的人。”施刑者的声音仿佛从远处飘来。

“啪!啪!啪!”

鞭子像雨点一样落下,每一鞭都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打得他皮开肉绽。

他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惨叫。

是谁?是谁要这样对他?

鞭打持续了很久,直到他意识模糊,才终于停止。接着,电话拨通的声音响起。

“小姐,您交代的事,我已经办妥了。”男人恭敬地说。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嗯,把人送回去。”

只有这一句话。

但许嘉晨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是纪涵雪。

是纪涵雪派人打的他!就因为他不小心抽了许铭阳一鞭,她就派人还了他九十九鞭?!

剧痛和寒冷席卷全身,他终于支撑不住,彻底昏厥过去。

医院。

许嘉晨趴在病床上,背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门外,护士小声讨论着——

“那个女人真酷,对她男朋友真体贴……”

“是啊,就一个小伤痕,紧张得不得了,再看看304这个,浑身是伤也没人来看……”

许嘉晨拔掉输液针,扶着墙一步步挪向走廊。

果然,在VIP病房门口,他看到了纪涵雪。

她正端着水杯,小心翼翼地喂许铭阳喝水,许铭阳嘟囔着什么,纪涵雪便用指腹擦去他嘴角的水渍,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许嘉晨缓缓靠在墙上,眼底一片湿润。

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决定放下,心脏还能疼成这样,像是有人用钝刀在一点点剜他的血肉。

不许哭,许嘉晨。

他这样告诉自己。因为,没有人会心疼。

出院那天,许嘉晨刚到,纪涵雪的脚步声就从身后传来。

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同的东西。

他们就这样相对无言,直到许嘉晨的手机突然震动,许父的名字显示出来。

“明天是铭阳的生日宴。”许父的声音不容置疑,“他最近总在我面前哭诉,说想和你搞好关系,你过来参加。”

许嘉晨冷笑:“不去。”

“你生什么气?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许父加重了语气,“韩家那边已经定好日子,你过去后……”

他直接挂断电话,抬头看向站在阴影里的纪涵雪:“你觉得我要去吗?”

女人的侧脸在壁灯下显得格外冷硬。

她沉默了几秒,声音低沉:“要去。”

“好。”他扯了扯嘴角,“那就如你所愿。”

生日宴设在许家老宅的玻璃花房。

许嘉晨到场时,宾客们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水晶吊灯下,许铭阳穿着黑金色西装,像个真正的小王子被众星捧月。

“哥哥!”许铭阳惊喜地迎上来,作势要挽他的手臂。

许嘉晨侧身避开,目光扫过满屋子许父送的礼物,限量版跑车、劳力士手表、还有一辆江边豪宅。

“铭阳从小就懂事,我最疼他。”许父满脸慈爱地站在许铭阳身边,就像……很多年前,他也曾这样站在自己和妈妈身边。他穿着蓝色背带裤,被爸爸高高举起,而妈妈在一旁温柔地笑着。

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切完蛋糕后,宾客们三三两两散开。

许铭阳的兄弟拉着他小声八卦:“铭阳,今天来了这么多圈内的世家小姐,许总该不会是想给你相亲吧?可我听说,你不是早和韩家定亲了吗?”

许铭阳笑了一下,意有所指地看向不远处的许嘉晨,“早告吹了。”

“那就好那就好,听说那位都成植物人了,你过去不是独守空房吗?”兄弟挤眉弄眼,“铭阳,今儿个来了这么多女人,快说说,你的择偶标准是什么?”

在众人起哄下,许铭阳理直气壮掰手指:“第一,要特别爱我,能在心口纹我名字的那种;第二,要有勇气,听说望月崖上有种百年一见的‘荆棘玫瑰’,她得摘给我;第三……”

话音未落,宴会厅大门突然被推开。

“纪大小姐前来送礼,贺许少爷生日快乐,喜乐无忧!”

一队人马紧随其后,手里捧着的全是些价值不菲的礼物——稀有的粉色钻石腕表、珍贵的古董画作,甚至还有私人岛屿的产权证明。

现场一片哗然!

“这是纪小姐的大手笔?”

“早就听闻纪小姐在拍卖会上为许二少点了天灯,现在又亲自送礼,看来许二少这是要一飞冲天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众人的目光不时投向许嘉晨,眼中满是同情。

尽管他更英俊,家世更显赫,但现在,所有人都认为他败下阵来。

许嘉晨放下酒杯,转身走向阳台。

夜风轻拂,他刚深呼吸,就听到许铭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大哥怎么独自一人在这里?”

没有宾客,没有父亲,许铭阳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你知道吗?爸爸告诉我,你要去韩家娶那个植物人。”他笑得既天真又狠毒,“真是可怜,当年你妈妈争不过我妈妈,现在你也争不过我。”

许嘉晨猛地转身:“你再说一遍?”

“我说——”许铭阳靠近,轻蔑地吐出毒蛇般的言语,“你妈妈活该难产而死,她——”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他。但动手的不是许嘉晨,而是许铭阳自己给了自己一巴掌!

紧接着,他的眼泪如泉涌,踉跄着后退,假装摔倒。

“不怪大哥……”许铭阳捂着脸,哽咽着,“是我激怒了大哥……”

下一刻,许父和宾客们也闻声而来,谴责的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许嘉晨。

“许嘉晨!”许父怒吼,“你还有教养吗!”

宾客们的私语更是如同刀割。

“太狠毒了,今天可是许二少的生日啊……”

“毕竟母亲早逝,有生无养,才会如此心胸狭窄……”

许嘉晨看着这场精心策划的戏,突然笑了。

他大步上前,在众人的目光下狠狠给了许铭阳一巴掌。

“看清楚,”他摔碎香槟杯,玻璃碎片映照出无数惊愕的面孔,“这才是真正的我打的。”

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他看到纪涵雪扶着许铭阳,眼神冷得像冰。

花园小径。

许嘉晨刚走到拐角,手腕就被紧紧抓住。

纪涵雪的力度惊人,他感觉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大少爷。”她的声音低沉,压抑着愤怒。

“怎么了?”他讽刺地抬头,“我打他一巴掌,你打算还我九十九巴掌吗?”

纪涵雪的瞳孔微缩。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上次的事情,他知道了?

不可能,她做得天衣无缝。

“大少爷,”她稍微松开手,眉头紧锁,“你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欺负二少爷?”

“我什么都有了?”许嘉晨突然笑出声,笑声沙哑得像是在哭,“我有什么?他一来就气得我妈妈难产而死,一尸两命!他一住进来就夺走了我的房间、我的玩具、我的零花钱、我的爸爸!甚至我的留学机会,我的一切!”

这是纪涵雪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

月光下,许嘉晨那双总是带着讽刺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却固执地不肯滴落。

“我听说,”纪涵雪的声音冷硬,“二少爷才是真正过得不好的那个。”

许嘉晨猛地甩开她,转身就要离开:“你爱信不信。”

上车前,纪涵雪再次开口:“大少爷,我想请几天假。”

“随你。”他头也不回地关上车门。

黑色轿车驶出一段距离后,他突然对司机说:“掉头。”

回到许家附近,果然看到纪涵雪上了一辆劳斯莱斯。

许嘉晨让司机远远跟着,最终停在一家高端纹身店外。

透过玻璃窗,他看到纪涵雪解开衬衫,露出洁白的锁骨。

纹身师在询问,她指向心口,说了两个字——从口型看,分明是“铭阳”。

助手在旁边劝道:“纪小姐,要是老爷子知道了,他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纹。”她只简单地吐出了这个字。

那电针嗡嗡地响着,每一针都仿佛在许嘉晨的心上刺出了血淋淋的洞。

过了两小时,纪涵雪捂着流血的胸口走了出来,尽管脸色苍白,却坚决要上车。

“去望月崖。”她向司机吩咐道。

“不可以!那里太危险了,您刚纹身完——”

“立刻出发。”

许嘉晨坐在车里,突然间想起了许铭阳提过的择偶条件。

“要是那种愿意在胸口纹上我名字的人。”

“望月崖上长着一朵花……她得摘下来给我。”

他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出发吧。”他对司机说,“不跟了。”

那晚,他刷到了许铭阳的朋友圈。是一张照片,悬崖上盛开的荆棘玫瑰,配的文字是:

“有人跋山涉水,只为给我摘一朵花。”

凌晨三点,纪涵雪回来了。

她浑身是血,右手骨折,但嘴角却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笑意。

第二天,许嘉晨正要出门,纪涵雪恰好从房间里出来。她脸色苍白,右手臂上缠着绷带,衬衫领口微微敞开。

“少爷。”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昨晚出了点车祸,需要再休息几天,暂时不能保护您。”

车祸?分明是攀爬悬崖摔的吧。但他没有揭穿她的谎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直接出门。

今天是他和朋友们告别的日子。

在高级会所的VIP包厢里。

“来来来,今晚不醉不归!”兄弟林高一把搂住许嘉晨的肩膀,“咱们许大少爷马上就要成婚了,以后就是豪门的一员了,得好好庆祝一下!”

包厢里坐满了人,都是他这些年最亲密的朋友。香槟塔在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音乐声震耳欲聋,但许嘉晨却觉得异常安静。

“我觉得,植物人老婆多好啊!”林高醉醺醺地摇晃着酒杯,“有钱有颜还不用伺候,简直是理想的婚姻!”

“没错!”另一个朋友附和道,“而且韩家那么大的家业,以后都是你的!”

许嘉晨轻笑,指尖轻轻摩擦着杯沿:“结婚后就得规矩点了,总得给韩家留点面子。”

众人一愣,随即纷纷改口:

“韩小姐肯定会醒过来的!”

“你这么帅,她怎么可能一直睡?”

“对啊!我们嘉晨可是圈子里的第一帅哥,怎么可能孤枕难眠?”

许嘉晨笑着听他们胡说八道,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最后告别时,林高突然抱住他,声音哽咽:“你爸真不是个东西……还有那个许铭阳,要不要我们帮你教训他?”

“不用了。”许嘉晨拍拍他的背,“等我走了,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他一一拥抱每个人,直到所有人都眼眶泛红。

结账后出来,许嘉晨经过隔壁包厢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这花真的那么难摘吗?”

“可不是嘛!望月崖那地方,专业的登山队都不敢轻易去。”

许嘉晨透过微微敞开的门缝,看到许铭阳正把玩着那朵荆棘玫瑰,而他的兄弟一脸好奇:“那她还不要命地去摘了,昨天送花来的时候,我好像还看到她胸口纹了你的名字!她这是真的打算追你啊?”

“一个保镖而已,也配?”

“我现在可是被纪家大小姐看上的人。”他抚摸着玫瑰残破的花瓣,“不过雪姐长得确实不错,偶尔当个秘密情人也不亏。”

兄弟睁圆了眼睛:“她要是听见了怎么办?”

“听见了又能怎样?”许铭阳不以为意,“女人嘛,给点好处就乖乖的。”

许嘉晨躲在角落的阴影里,突然好奇纪涵雪听到这话会是什么表情。

那个高傲的纪大小姐,要是知道自己成了备胎,会有何感想?

纪涵雪,这就是你不惜一切也要爱的人。他冷笑一声,转身离去,没打扰里面的人。

离开会所后,他直接去了墓地。许嘉晨跪在母亲墓碑前,轻轻擦去照片上的灰尘。

“妈,我要结婚了。是韩家那个植物人……挺好的,至少不会背叛。”

风吹过墓碑前的白菊,仿佛是无声的回应。

“您放心,我不会像您那样。”他指尖轻抚冰冷的石碑,“爱一个人爱到连命都不要,那样太傻了,我会过好这一生,过得很好,很好。”

天色渐暗,许嘉晨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母亲的照片,转身离去。

回家后,许嘉晨收拾了一整晚的行李。

衣服、配饰、相册……他一件件整理,准备永远不再回来。

天刚亮,手机震动。

【账户到账100,0000,0000元】

紧接着,许父的电话打了进来:“韩家那边催得紧,你今天必须出发了。一百亿已经给你了,至于纪涵雪……”

“我会让她去许宅。”许嘉晨打断他,“从今天起,她就是许铭阳的保镖了,我不要她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许父突然放软语气:“嘉晨,爸爸其实一直很爱你和你妈妈……”

“以前只觉得你道德败坏。”许嘉晨笑了,“现在才发现,你是真的恶心。”

他挂断电话,直接拉黑了这个号码。

门外,搬家公司的车已经到了。

许嘉晨指挥工人搬行李时,纪涵雪正好从房间出来。

“大少爷,这是?”她皱眉看着满地的箱子。

“搬家。”许嘉晨头也不抬,“换个地方住。”

纪涵雪点点头,似乎并没有多想,更不会想到,他口中的搬家,是从北城,搬到南城。

“我帮你。”

“不用。”他终于看向她,“你有别的任务。”

“什么?”

“现在去买份糖炒栗子,送到许家,给许铭阳。”

纪涵雪明显怔住:“为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看见她眼神微动,那双总是冷淡的眼睛闪过一丝波动。

但最终,想见许铭阳的渴望战胜了疑虑。

纪涵雪又想起什么:“大少爷,你搬家后的新地址发我,我晚点清理东西过去。”

24小时贴身保镖,要和他同吃同住,随时保证他的安全。这是他们当时签订的合同。

可这一次,许嘉晨没有回答。

她等了一会儿,见他真的不打算理会,只好想着或许他要等会发,便径直转身离开。

走到大门口时,她隐约听见他说了一句什么。

“什么?”她回头。

许嘉晨站在晨光里,轻声道:“没什么,走吧。”

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许嘉晨才坐上车,对司机道:“机场。”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他掏出手机,取出手机卡,轻轻一掰——

“咔嚓。”

卡片断成两半,被他随手丢出窗外,而后,彻底消失不见!

纪涵雪站在许家老宅的雕花铁门前,手里提着一袋刚出炉的糖炒栗子,纸袋被热气蒸得软绵绵的,甜腻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她轻轻按了按心口,那里刻着许铭阳的名字,针痕还未愈合,隐隐作痛。

但更奇怪的是,胸腔里那颗心脏跳得异常快,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她的神经,让她无法平静。

她皱了皱眉,将这种异样归结于即将见到许铭阳的喜悦。

推开门,许父正站在客厅中央,脸色无奈地劝说着什么,而许铭阳背对着她,肩膀颤抖,声音里带着恼怒:“一百亿?!爸,你疯了吗?!”

许父压低了嗓音:“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乖儿子,爸也没办法,韩家那边我不能背信弃义啊,我必须得选一个儿子送过去,我不想你趟这趟浑水,只能选许嘉晨,但这就是她答应的条件,你想想,你是想嫁过去,还是要这一百亿?”

许铭阳咬了咬唇,半晌才不甘心地开口:“我当然不过去!那是个植物人,过去不是守活寡吗?而且我现在还被纪家小公主看上……”

话说到一半,他余光瞥见纪涵雪的身影,立刻变了脸色,转身时已经换上一副甜美的笑容:“雪姐,你来了?”

纪涵雪没听清他们之前的对话,只温柔“嗯” 了一声,将糖炒栗子递过去:“趁热吃。”

许铭阳接过,指尖故意蹭过她的掌心,笑得温柔:“还热乎着呢。”

纪涵雪看着他,唇角微扬:“二少爷喜欢就好。”

她本该高兴的,可不知为何,心里那股异样的感觉更重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失控。

她顿了顿,道:“送到了,我先走了。”

许铭阳连忙拉住她的袖子:“你不用走了。”

纪涵雪一怔:“什么意思?”

许铭阳眨了眨眼,故作无辜:“哥哥没跟你说吗?他已经把你给我啦。”

纪涵雪的大脑瞬间空白。

什么叫……给?

许铭阳见她神色不对,立刻添油加醋地解释:“哥哥为了那一百亿,已经答应娶韩家那个植物人,今天一早就搬走赶去南城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保镖了。”

纪涵雪的呼吸猛地一滞。

娶妻?

娶韩楠浅?

那个曾经和她齐名的韩家大小姐,如今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

她忽然想起许嘉晨今早说的“搬家”,原来不是普通的搬家,而是……去南城?

她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第一次见到许嘉晨的场景——

三年前,许家挑选保镖,她因心仪许家二少爷许铭阳而去。

却没想到,选保镖的是大少爷,许嘉晨。

本想直接走人,却被一次选中。

那天阳光很好,他穿着蓝色卫衣从旋转楼梯走下来,球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清脆得像在演奏某种乐器。

“她吧。” 他指着她,薄唇勾起一抹笑,“长得帅气。”

后来她才知道,这位大少爷是圈内出了名的“浪子”,换女友比换衣服还勤。

热烈,张扬,像一团烧不尽的火。

她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告诉自己,这样也可以接近许铭阳。

毕竟两人是兄弟。

后来,他屡次撩拨她——

可他撩她的方式愚蠢得可爱——

假装崴脚故意搂着她;

半夜穿着性感开衫敲她房门,却因为太紧张把“要不要进来坐坐” 说成了 “要不要进来做做”;

甚至在泳池假装溺水,等她跳下去救他时,才发现他根本不会游泳,差点真把自己淹死……

纪涵雪眼神微动。

他那样骄傲的人,会为了一百亿……娶妻?还是娶一个植物人?

纪涵雪的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刺穿。

许铭阳见她出神,委屈地拽了拽她的袖子:“雪姐,你不想跟在我身边保护我吗?”

纪涵雪骤然回神,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低声道:“没有。”

她听见自己说,“能保护二少爷,是我之所幸。”

可为什么说这话时,她满脑子都是许嘉晨最后看她的那个眼神?

平静的,淡漠的,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太好了!” 许铭阳搂住她的腰,“那你现在陪我出去逛街吧,我给你去买身新衣服庆祝一下。”

纪涵雪机械地跟着他往外走。

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吗?

能够光明正大地保护许铭阳,不用再借着许嘉晨保镖的身份远远看着他。

至于许嘉晨……

他从小就欺负许铭阳,如今走了也好,至少没人再伤害铭阳了。

纪涵雪对许铭阳的溺爱,简直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

作为他的贴身保镖,她不仅陪他购物、共进晚餐、观影,只要他一提想吃城西老店的点心,她就会在凌晨三点亲自排队购买;他走累了,她不顾旁人目光,蹲下为他按摩脚踝。

作为纪家的千金,许铭阳对某款新跑车情有独钟,她便悄悄买下整系列,直接送到他面前;

他一句喜欢星星,她便买下整片星空,以他的名字命名;

他若对某人不满,那人很快就会从他们的社交圈中消失。

圈子里的人都说,纪家的小公主彻底沦陷了,陷在了许家二少爷的手中。

——这话一点不假。

那日,许铭阳坚持要去郊外观日落,回程时,一辆失控的货车直冲他们的车而来。

在千钧一发之际,纪涵雪急转方向盘,避开了撞击点,然后她整个人侧身护住许铭阳。

“砰——!”车被撞得翻滚两圈,玻璃破碎,安全气囊弹出,纪涵雪的后背重重撞击车门,锋利的金属碎片刺入肌肤,鲜血迅速染红了衬衫。

但她的手臂依然稳稳地护着怀里的人,没让他受到任何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