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重回未婚夫被逼娶我这天,我没犹豫:宋叔叔,我不想嫁他
发布时间:2025-07-23 23:40 浏览量:1
千禧年的除夕夜,窗外鞭炮声此起彼伏,家家户户都沉浸在喜庆氛围里,欢歌笑语不断。
林秋恩唇角还噙着笑意,毕竟在外地任职十几年的丈夫宋逾白终于被调回本地。可下一秒,她的笑意便凝在嘴角——一封《离婚协议书》赫然递到她面前,送这份文件的,甚至不是宋逾白本人。
眼前的女孩娇俏灵动,说话时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蓬勃,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傲然:"林女士,我们老师要去接唐主编回国,就嘱咐我来跑这一趟。"
林秋恩认得她,这是陈清雅,宋逾白的得意门生,名牌大学的研究生。
见她沉默,陈清雅挑了挑细长的眉,似乎早料到会是这般反应:"这几个字您总该认得吧?我听导师提过,您上过几年小学。"平淡的语气,却极具讽刺意味。
林秋恩望着这个年轻女孩,只觉荒唐,竟笑出声来:"离婚这么大的事,他连面都不愿露?"
陈清雅歪着脑袋,理直气壮地道:"唐主编今日的航班,导师当然要去接!不过是个离婚协议,您签个名就行。财产分割给您三十万,这处房子也归您,该知足了!"
"所以...他是外头有人了?"林秋恩语气平静得可怕,"那给我这点,不算少。"
陈清雅毕竟年轻,被她这副态度激得火起:"您少污蔑导师!他才不是那种人!您这种没念过多少书的女人,能当他十五年妻子还不知足?何况这十五年都是老师在养您,凭您自己一辈子也攒不下三十万!"
林秋恩知道有位女记者曾苦苦追求宋逾白,哪怕知道他有家庭也扬言愿等,可那时宋逾白拒绝了。
她曾暗自庆幸,以为他心里终究有自己,才会拒绝那样优秀的女子。却未想过,那是因为他顾及父亲,如今公公不在了,他终于能自由追寻真爱。
十五年婚姻,从结婚便聚少离多,一年到头也见不上两三回。她总以为只要守住这个家,他总会回转心意,愿意多看她一眼。可十五年等来的,不过是一纸离婚协议,连面都不愿露。
窗外鞭炮声渐次响起,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已然开场。
陈清雅渐渐不耐烦:"您到底签不签?老师又不爱您,您也配不上他,本就没感情基础,离婚才是最好的结果!"
林秋恩轻笑出声:"既然如此,他为何不早些提?"生生拖了她十五年光阴,在渐渐老去的岁月里,一点点磨灭那些情意。
陈清雅将钢笔往茶几上一扔:"那是因为我们老师心软,知道您离了他活不成!要不是他养着您,您能住这么好的房子,过这么好的日子?真是越没文化的人越贪心!"
见林秋恩不签字,她愈加烦躁,连"林女士"都不叫了:"大妈,您赶紧签了成吗?要是不会写字,按个手印也行。我还有事要忙,不像您整天就知道做饭看电视。"
林秋恩抬眼看向她:"原来大学生就这等教养,我确实没文化,见识也浅。"
陈清雅被她气得不轻,正要开口,却见林秋恩已利落地签下名字。"林秋恩"三个字,一笔一划写得极是娟秀。
她愣了愣,不由多看了两眼,气势也弱了几分,过了半晌才将离婚协议收进包里:"导师说等过完年就去办手续,您签了字可别反悔。"
林秋恩扯了扯嘴角:"不会反悔。"
他只是不爱我而已,不爱一个人,又何错之有?
十五年里,她早看透了宋逾白的轻视——若非当年爷爷救过他的家人,她这样一个小学都没读完的农村姑娘,如何配得上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他是大学教授,而她只是个家庭妇女,若非"挟恩图报",他于她就像天上的星子,这辈子也够不着。
林秋恩突然释然了,连怨怼都生不出来。
若当年有得选,哪怕再喜欢他,我也不会嫁。
窗外鞭炮声仍响个不停,楼上邻居在阳台放炮,零星的火星子飘落,震得林秋恩眼前发黑,头晕目眩。意识彻底涣散前,她脑海里只盘旋着一句话——若当年有得选……
再睁眼时,入目是刷着绿漆的窗棂,窗台上摆着两盆蝴蝶兰,粉色窗帘用铁钩挽在两侧。黄木门外,男人的暴怒声清晰传来:"秋恩父母都走了,她叔婶那态度你也瞧见了,难不成要让我宋家当那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是宋卫国的声音,沉得能滴出水来:"不管你愿不愿意,秋恩你必须娶!"
这正是宋卫国逼着她与宋逾白领证的前一日!
她竟回到了十五年前!
胸腔里心跳如擂鼓,林秋恩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一把拉开房门:"宋叔叔,我不想嫁他!"
第二章当兄妹更好
敞亮的堂屋里,三人同时循声转头。林秋恩的目光与宋逾白撞个正着,她在他眼底捕捉到一抹错愕,随即见他扯了扯嘴角,笑容里掺着酸涩与释然。
既然从始至终,所有人都认定她配不上他,那便不配罢!这一世,她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宋卫国眉心拧成川字:"秋恩,是不是逾白又和你说了什么?你放心,明天我就让人去办结婚证!"
明明昨日林秋恩还因宋逾白抗拒婚事哭红眼眶,此刻怎的突然想通了?
林秋恩自幼跟着爷爷长大,而爷爷为救宋逾白父亲丢了性命,临终前唯一心愿便是让宋逾白娶了她。爷爷太清楚自家叔婶的秉性——他若走了,那对夫妻定会将孙女卖个好价钱换彩礼。这是他用命换来的、孙女后半生的安稳,他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
宋卫国是团长,京北宋家背景深厚,独子宋逾白又考上了顶尖学府,人品家世皆是上上之选。这正是林爷爷执意要孙女嫁入宋家的缘由——唯有这样的家庭,才能护住秋恩一世周全。
宋逾白闻言亦是一怔,旋即收回视线,语气淡漠:"爸,婚姻可以不讲门当户对,但总要情投意合。我和林秋恩之间,没有半分情意。"
宋卫国冷哼一声:"你要什么情意?我和你妈成亲前连面都没见过,不照样过了大半辈子?秋恩是个实诚姑娘,你不娶她,早晚得后悔!"
宋逾白最厌父亲这副大家长做派。从小到大,父亲说一不二,连他大学选专业都要横加干涉。如今都什么年代了,竟还搞包办婚姻这一套?
"就算您硬逼着打了结婚证,我们早晚也得离!"少年宋逾白尚存几分锐气,不如十几年后那般温润。他烦躁地瞥了林秋恩一眼,目光骤然转冷:"我要娶的,只会是我真心喜欢的人!"
说罢,他讽刺地扫过林秋恩,摔门而去。
林秋恩心口猛地抽痛。她知道宋逾白又误会了——以为她以退为进,故意耍手段。
宋卫国暴怒:"你敢离婚,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杨清芸急得直拽丈夫衣袖:"你这是做什么?儿子大学还没毕业,就算要结婚也不急在这一时!"
宋卫国哪里听得进,起身往书房走:"儿子的婚事就得老子做主!他不愿意也没用,我现在就去打电话,马上把结婚证办出来!"
杨清芸深吸一口气,性子温和的她此刻也对林秋恩生了丝埋怨。知恩图报是应当,可为什么要搭上儿子的终身?
林秋恩垂下眼帘。上一世,她一眼便喜欢上了宋逾白。所以当宋卫国办好结婚证后,她满心想着要和他好好过日子。她翻字典认字,在他不在的日子里拼命提升自己,总想着:只要她够好,他总会看见她的好。
可她忘了,就算嫁了宋逾白又如何?他不肯爱她,便不会去了解她。从一开始,他就认定这场婚姻是枷锁。
新婚第一年,他们始终分房而睡。后来是杨清芸看不下去,灌醉了宋逾白,两人才真正圆房。那夜过后,宋逾白看她的眼神冷得像冰,虽未开口,她却知道他在怨她——怨她设计爬了他的床。
那轻蔑的目光像根刺,扎得她生疼。可她连辩解的勇气都没有,毕竟在他抱住她时,她未曾拼命挣扎。
只有那一夜,她竟怀了孕。初为人母的喜悦让她更坚定要和他走下去,可惜连老天都觉他们不该在一起。一场意外,她流产了,而宋逾白也调离京北……
整整十五年,他每年只回来两次,待她冷淡得像陌生人。他用这种方式抗议这场包办婚姻,每月寄来一半工资,在外是人人敬仰的高校教授,却无人知晓他的妻子只是个小学未毕业的村妇。
这段婚姻也让宋家父子离心,杨清芸脾气愈发暴躁,不止一次骂她拖累了宋家。她只能更尽心伺候公婆,在灶台与针线间寻找活着的意义。
思绪回笼,林秋恩压下眼底酸涩。现在改,还来得及。
"芸姨,我去劝劝叔叔。"她挽住杨清芸的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毕竟是我爷爷的意思,我总能说上两句话。"
杨清芸拍拍她的手:"秋恩啊,阿姨也喜欢你,可你和逾白……"
"我们确实不合适。"林秋恩接过话头,语气坚定,"芸姨,我明白的。"
她朝杨清芸笑笑,转身敲响书房门。
宋卫国正拨电话号码,见她进来语气缓和了些:"秋恩别怕,这个家我说了算!马上就能办结婚证!"
"宋叔叔。"林秋恩上前按住电话,"我真的不想结婚,也不想嫁给逾白哥。"
宋卫国动作一顿,愣住了。若是儿子抗拒,他尚可强压,可眼前这姑娘也说不愿,他倒真不能硬逼。
毕竟,他能逼儿子娶,却不能逼人家小姑娘嫁。
"秋恩,你……"宋卫国有些无措,"是不是逾白那小子和你说了什么?他若敢欺负你,我打断他的腿!"
"不是。"林秋恩摇头,语气诚恳,"我对逾白哥,真的只是当哥哥看。爷爷也是怕我受委屈才那样说,如果可以,您帮我找份工作吧?"
宋卫国将信将疑。他虽是大老粗,却也看得出林秋恩看向儿子的眼神——那分明是少女怀春的忐忑与期待。正因如此,他才铁了心要儿子娶她。
"秋恩,你要是怕逾白不愿意……"
"我们当兄妹更好。"林秋恩打断他,目光清亮,"宋叔叔,我也不想嫁给他。"
第三章以后你就是宋家的闺女
最后一句语气坚定,宋卫国只得放下听筒:"找工作的事不急,你先在家里安稳住着。"
因爷爷留下的老宅被叔婶霸占,林秋恩如今无依无靠,暂居宋家。虽已打定主意不嫁宋逾白,可眼下确实无处可去。
"宋叔叔,谢谢您。"林秋恩暗自松了口气,"您也别为难他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住下去。"
宋卫国冷哼一声:"他不肯娶你,将来后悔的准是他!"
后悔?林秋恩垂眸轻笑。前世离婚时他都懒得出面,只说"始终拿你当妹妹",那从今往后,便真当兄妹相处吧。
次日清晨,林秋恩天未亮便起身做早饭。她自幼随爷爷长大,灶台上的活计最是熟练。宋逾白下楼时,正见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衫在厨房忙碌,葱油饼的香气混着山药小米粥的暖意在空气中漫开。
他眉心微蹙,对林秋恩视若无睹,抓起外套便要往外走。昨夜摔门离去后深夜才归,并不知父亲已放弃逼婚。
"站住!"宋卫国冷着脸堵在门口,"谁教你的规矩?见到人连声招呼都不打!"
宋逾白表面温润,骨子里却极固执——否则前世也不会在婚后直接调离京北,十五年不肯归家。此刻听父亲开口,便以为又要提婚事,当即冷笑:"咱们家的规矩,还包括随便找个人领证?"
林秋恩脸色微白。她如今读过些书,自然听得出弦外之音。虽未指名道姓,可那"随便的人"分明在说自己。
宋卫国果然怒从心起,顺手抄起门后的竹扫帚砸过去:"混账东西!"
宋逾白竟不躲不闪,任由扫帚劈头盖脸打来。林秋恩心头一紧,顾不得多想便冲上前挡在他身前。宋卫国手劲重,扫帚柄扫过她额头,白皙皮肤上顿时泛起一片红肿。
屋内霎时安静。宋逾白垂眸打量她,眼底满是审视,似在怀疑这又是她使的苦肉计。宋卫国则慌忙扔了扫帚,快步上前:"秋恩,可伤着了?"
林秋恩捂住额头,勉强扯出笑:"宋叔叔,不妨事,我去叫芸姨吃饭。"
宋卫国瞪着宋逾白,怒火未消:"还不滚过来吃饭?真当秋恩稀罕嫁你?人家昨日就说了,只拿你当哥哥!等过些日子,我认了她当干闺女,看你怎么办!"
哥哥?宋逾白眯起眼,看向林秋恩背影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他又不是傻子,林秋恩从前看他时眼底的光,他怎会看不出?前日还哭着要嫁,今日便说只当哥哥——怕不是又玩什么以退为进的把戏?
宋卫国气得直喘:"行!从今儿起,秋恩就是我亲闺女!你若后悔,老子打断你的腿!"
林秋恩确实是好姑娘。虽是农村出身,可生得清丽,性子又温柔坚韧,比城里那些娇气小姐更宜室宜家。若非亲儿子实在抵触,他怎舍得放走这样的儿媳?
宋逾白却嗤笑出声:"那您现在便认了,以后咱们兄妹相称,岂不更好?"
他骨子里的教养不许他轻视女性,可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女人……他实在看不出有何可后悔之处。
宋卫国被他气笑了:"好!从今日起,秋恩就是你亲妹妹!"
早饭是林秋恩做的。宋家条件好,桌上摆着切得整齐的葱油饼,金黄酥脆;一盘萝卜丝拌糖醋,爽口清脆;山药小米粥熬得绵密,香气扑鼻。
杨清芸舀了勺粥:"秋恩来了之后,咱们家的饭食都添了几分烟火气。"
若非儿子实在抗拒,她倒乐见其成。逾白表面温和,骨子里随了宋卫国的固执,若背后有位温柔坚定的妻子,日子定能过得和美。只是……
林秋恩笑着夹了筷小菜:"我也没别的本事,做饭算不得什么。"
宋逾白低头喝粥,对这番自谦不置可否。改革开放后,京北遍地是饭馆,有钱还怕吃不上好的?
宋卫国放下碗筷,目光扫过儿子:"秋恩昨日说的话,可是真心?若有顾虑,尽管与宋叔叔说,我定为你做主。"
他指的是林秋恩拒绝婚事之事。宋逾白闻言也停了筷子,漆黑眸子望过来。
杨清芸不明所以:"卫国,你这是做什么?昨日不是说好先让秋恩住着,感情的事慢慢来?"
她尚不知方才父子间的争执。
林秋恩放下粥碗,语气平静却坚定:"宋叔叔,我是真心的。"
宋卫国一拍桌子:"好!既然你没看上这小子,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从今日起,秋恩便是宋家的闺女!这儿就是你的娘家,将来嫁了人,咱们也给你撑腰!"
窗外槐花簌簌落在窗台,林秋恩望着碗里的小米粥,忽然觉得这重生后的第一顿饭,竟比前世十五年的婚姻更暖人心。
第四章去找你小媳妇了?
杨清芸先是一怔:"卫国,这是什么意思?"
宋卫国瞥了眼宋逾白:"还能什么意思?从今往后,逾白和秋恩就以兄妹相称!不用领结婚证,她也是咱们宋家的人!"
杨清芸愣了半晌,忽然松了口气:"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她何尝不喜欢林秋恩?可到底意难平——儿子能娶个大学生,宋家既没当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她又何必执着于这个农村出身的姑娘?天底下的母亲,哪有不为自己儿子打算的?
林秋恩垂下眼帘,心底泛起阵阵酸涩。前世婆婆最初待她确实不错,可后来宋逾白常年不归,杨清芸的耐心也渐渐磨光。哪怕她日夜守着病榻伺候,在婆婆眼里,她始终是那个"挟恩图报"害宋家不得团圆的女人。
宋逾白吃完早饭,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临出门时,他扫了眼低头收拾碗筷的林秋恩,眼底闪过一丝讥诮——既然当了"妹妹",就好好待在那个位置上。他的字典里,可没有"后悔"二字。
"秋恩,你真要出去找工作?"杨清芸见她挎上布包,有些担心,"要不我陪你?"
林秋恩攥紧布包带子,摇头笑道:"不用,我认识路。公交车四通八达的,实在找不到我就问人。"
千禧年的京北虽不如后世繁华,却也车水马龙。她前世没工作时常骑辆二八杠满城转,方向感早练出来了。
宋卫国从抽屉摸出十块钱塞给她:"拿着,中午要是不回来就找个饭馆吃,别饿着。"
林秋恩没推拒——爷爷去世后,她只继承了十几块积蓄。在宋家虽不愁吃穿,可手里没钱总没底气。
"谢谢宋叔叔。"她轻声应着,心里却清楚,所谓"干女儿"不过是宋卫国的一时气话。等找到工作,她便搬出去租房子,将来嫁了人,才算真正有家。
这一世,她仍向往烟火气。找个普通男人,心尖上装着她,三餐四季温饱,再养个娃娃,平平静静到老——总比前世十五年守活寡强。
宋卫国跟着她走到门口,沉声道:"要是没合适的工作就回来,我托人打听。"
林秋恩文化低,又没手艺,最好的出路是进厂。可她惦记着京北图书馆——前世今日,宋卫国硬逼着宋逾白领证,那小子彻夜未归,杨清芸迁怒于她,逼她去京大找人。她当时急着找宋逾白,没留意图书馆在招清洁工。
打扫卫生虽不体面,可图书馆环境清净,还能蹭书看。对她这样的"半文盲"而言,简直是天赐的差事。
公交车上,林秋恩攥着十块钱,指尖微微发颤。这一世,她绝不要再当那个守着空房的"宋太太"。
京北大学教室,宋逾白刚坐下,同寝的周泽生就凑过来:"昨儿没回宿舍,找你小媳妇去了?"
"闭嘴。"宋逾白拧起眉,"我说过,不会娶她。"
周泽生嗤笑:"你家老爷子能答应?听说宋团长都准备直接带户口本去领证了。"
两人自幼相识,周泽生父亲也是部队出来的,最清楚当兵的脾气——说一不二,雷厉风行。
"她自己说愿意当我妹妹。"宋逾白冷笑,"我爸自然不逼了。"
"妹妹?"周泽生瞪大眼,"难不成人家小姑娘没看上你?"
宋逾白嗤之以鼻:"她怎么想与我何干?"
周泽生摸着下巴:"怪了,京大多少姑娘倒追你,她一个农村来的能舍得不嫁?"
宋逾白脑海中突然浮现林秋恩的模样——格子衫,低垂的眼睫,耳尖通红。每次他看过去,她便慌得手足无措。
她说"当哥哥",谁信?
周泽生忽然压低声音:"哎,那林秋恩……不会很丑吧?我见过不少农村姑娘,又黑又瘦,穿得土里土气……"
丑吗?
宋逾白愣了愣。晨光里,她额头泛着红,低眉顺眼的模样竟……不算难看。
第五章你来干什么?
凭心而论,林秋恩很好看。
她确实很瘦,但是皮肤白皙一点也不像常年下地干活的人,巴掌大的小脸,看人的时候一双大眼睛总是羞答答的,极易勾起男人心中的保护欲。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宋卫国强硬塞过来的媳妇,或许他不会喜欢上她,但绝对不可能讨厌。
见宋逾白不说话,周泽生撇撇嘴,下意识把林秋恩归纳到了丑八怪的行列。他心中立马浮出这么一个形象,土肥圆的姑娘,扎着两个麻花辫,一身灰扑扑的衣服……
他下意识打了一个寒战:“你说的对,你俩确实不合适。”
这边林秋恩下了公交车,就直接去了京北大学门卫。
她穿着格子衬衫和黑色裤子,脚上是一双黑色布鞋,背着军绿色的挎包,用普通话问:“同志,我想问问咱们学校图书馆是不是在招打扫卫生的人?”
“哎,你怎么知道?”这事早晨门卫还真听说了,不过是昨天才做的决定。
林秋恩不好意思笑了笑:“我也是无意中知道的,就想着来试试。”
门外连忙拿出来表:“你填上名字和家庭地址,去里面第二栋楼三楼办公室。”
林秋恩字写的很漂亮,门卫不由多看了两眼:“你至少是高中毕业吧,我看好多大学生都没这么好看的字呢!”
现在能写得一手好字的人,都能被高看一眼,毕竟手机和电脑什么的都没有,所有的文件都要靠手写。
“不是的。”
林秋恩小声否认了一句,然后拿着表匆匆往学校里面走去,她只上到小学三年级。哪怕重活一世,这样的学历她仍然感到无地自容,心底藏着自卑。
京北图书馆是才建的新楼,刚进去就看到墙上贴的大字: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
她抿了下唇,心中忍不住激荡起来。她热爱读书,在最孤独崩溃的时候,是那些文字和故事带着她一路走了下去,让她在迷茫中没有彻底迷失自己。
负责这次招聘的是后勤部李老师,她看着手中递过来的表格,摘下眼镜打量了下林秋恩:“我们这里上班不会太累,但是工作也要特别认真,一个月是四十五块钱,你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这个岗位要人要得太着急,一时半会没有合适的家属人员,不然也不会在外面找人。
林秋恩连忙答道:“我明天就可以来上班。”
李老师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表格:“我看你认识字,是什么文凭?”
怎么又要打听文凭?
林秋恩抿了下唇,也只得老老实实回答:“我是小学文凭。”
“这样啊!”李老师有点失望,她叹口气:“本来我们是想找个能帮忙整理图书的,但是至少得初中毕业,要不然也看不懂这些书籍的名字。”
只能先让这小姑娘干着,她暂时整理着书籍,等到下学期开学再说这件事。
林秋恩听到整理图书四个字愣了下,然后鼓足勇气开口:“老师,我认识的字不少,要不先让我试试?”
小学文化可看不懂那些专业书的名字,分类可能都搞不明白。
李老师敷衍了句:“到时候我整理的时候,你跟着学学吧,要是能胜任工资就再加十块钱。”
整理图书就是平时顺手的事,单独招一个工作人员太浪费资源,这活只能她先干着。
林秋恩却重重点了点头:“老师,我肯定会好好学的!”
信誓旦旦的模样还真有点像小学生,李老师被她逗笑了:“行,明天八点来上班吧,领了工作证中午可以去食堂吃饭。”
一个月四十五块钱,还管一顿中午饭,这样的工作对于林秋恩来说简直太合适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帮忙整理图书,不忙的时候还能随便看那些书!
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她心情大好,忍不住哼起了曲子,连带着脚底下的路好像都带着音符。
不用战战兢兢讨好宋逾白,也不用每天魂不守舍猜测他的喜好,对她来说不爱他,竟然这么轻松。就像上一世宋逾白说过的话,不要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多去看看这个世界。
她不会再看他了,她会有更多的选择。
正好到了放学的时间,宋逾白心不在焉想着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反正现在家里人不逼着他领证结婚,那他就尽量减少和林秋恩的接触。
周泽生突然拉了他一把:“逾白,那边站着的女同学是哪个专业的,难道是大一的小师妹?长得这么好看,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他是个花花公子的性子,宋逾白见怪不怪,抬了抬眼皮:“你眼里面哪个姑娘不好看?”
“可是这个真的好看呀!”周泽生心里头痒痒的:“不行,我去认识一下……哎……”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身边原本还反应平平的宋逾白,突然大步往那姑娘走过去,压根就没有听到他的话。
周泽生:“……”
他先看到的姑娘,宋逾白怎么不懂讲究先来后到呀!
林秋恩身上还挎着包,现在时间还早,她也不着急回家,就在京北大学校园逛了一圈。到处都是在认真看书的大学生,不愧是高等学府,这学习的氛围真得很好。
如果她在这里工作,连带着身心都是放松的。
“林秋恩!”一个冷硬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抬起头就见宋逾白脸色冷冽的朝她走过来:“你来干什么?”
原本以为她以退为进,至少这段时间不会打扰他,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敢追到学校里面来!这里是学习的地方,不是她谈情说爱追男人的地方!
林秋恩知道宋逾白在这边上学,来之前也做好了思想准备,她是来工作的,平时和他也不会碰面。而且这一世他们并没有领结婚证,她也不可能因为要避着宋逾白,就放弃这个工作。
第六章寄人篱下的小心翼翼
林秋恩站在原地没有动,语气平淡:“我来这边找工作。”
年轻时候的宋逾白还带着高干子弟的傲气,性格并不如三十几岁时沉静,他明显不相信林秋恩的话:“这边有什么工作让你做?”
“在图书馆打扫卫生。”林秋恩不卑不亢回答他,然后反问一句:“不可以吗?”
明明是淡然的语气,宋逾白却从里面听出来小小的尖刺,他嗤笑一声:“当然可以,但在学校里面,麻烦你装作不认识我。”
她喜欢自己这是不争的事实,宋逾白认定了这是林秋恩接近自己的手段,但他并不喜欢她,所以要提前把这种可能性斩断。什么父母订下来的婚事,听起来迂腐至极!
林秋恩朝他点点头:“好。”
她说完干脆利索的转身离开,没有再看宋逾白一眼,她曾经是喜欢他,甚至这份喜欢到后来几乎变成了执念。她守在那个孤独的家里,等了他十五年,最后换来的是一纸离婚协议。
她不恨他,但也不想再爱他。
宋逾白站在那里看着林秋恩,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好像这是第一次她看自己目光不含羞涩,也这么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这时周泽生小跑过来,语气兴奋:“逾白,你认识她,她叫什么名字,是哪个专业的学妹?”
宋逾白垂了垂眸子,发出一声微不可见讽刺的笑:“只是学校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我不认识。”
“啊?”
周泽生愣住,不认识?两个人明明说了好几句话,怎么可能不认识?还有,那姑娘长相气质怎么看也不像打扫卫生的呀!
回宋家的路上,林秋恩花了三块钱,买了些排骨和青菜,她身上只有爷爷留下来的十几块钱,之前寄人篱下,一分钱都不敢乱花,只能在宋家多干活,好表明自己不是吃闲饭的。
但现在找到了工作,中午还能管顿饭,她也不好意思一直白吃白住。
家里只有杨清芸自己,她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织毛衣,见林秋恩回来随口问道:“工作找的怎么样了?也不用那么着急,你宋叔叔说找他老伙计问问情况,纺织厂缺女工……”
她见林秋恩这么快回来,就觉着小姑娘肯定是找工作碰壁了。也不难理解,林秋恩整个人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平时话又很少,文凭更是拿不出去手,想找到工作可难着呢!
“芸姨,我找到工作了。”林秋恩语气轻快,拎着排骨进了厨房:“今天晚上炖排骨吃吧,我还买了些土豆。”
杨清芸织毛衣的手停住了:“你找到工作了?”
林秋恩笑着应了一声:“在图书馆打扫卫生,中午管一顿饭,工资给四十五块钱呢!”
四十五块钱工资并不高,至少比工厂要差一些,而且还是打扫卫生这种活,既不稳定说出去也不够体面。
杨清芸皱起眉头:“你年纪轻轻怎么能去打扫卫生,去纺织厂一个月最少七八十块钱的工资,你听芸姨的,还是等你宋叔托好关系……”
“在图书馆挺好的,活也不累。”林秋恩轻声打断她的话,心里面是有些感动的。
宋叔叔是真心对她好的,他职位在部队不低,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低头求人办事,为了给自己找工作,反而要去托关系。
杨清芸没再继续说,只是叹口气:“家里面的菜,我每天早晨都会去菜市场买,你把钱存好了,以后自己留着花。”
一个小姑娘也不容易,身世又这么可怜。
林秋恩抿唇笑了:“知道了芸姨。”
就算上一世芸姨后来迁怒她,她也是感谢芸姨的,平心而论,如果她站到芸姨的位置,也不会保持心平气和。
今天晚上宋逾白没有回来,吃饭的时候宋卫国还没消气:“年纪轻轻,心高气傲,早晚要栽大跟头!”
杨清芸白他一眼:“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接着又说到工作的事情,林秋恩只简单说了在图书馆工作:“宋叔叔,让我试试吧,我挺喜欢在那里工作。”
既然她这么说,宋卫国也只好点头:“但要在家里住,你一个女孩子自己我不放心。”
他们住的地方是军区大院,别的不说,安全问题是一等一的好。
林秋恩给宋卫国和杨清芸夹了块排骨,轻轻开口:“宋叔叔,芸姨,尝尝我做的好不好吃?”
杨清芸笑着感叹一句:“还是有闺女好呀!”
宋卫国粗声接过话来:“现在不就是咱闺女?”
反正宋逾白死活不愿意娶,那他以后就张罗着给秋恩找个好男人,风风光光嫁出去!要知道他部队里头,有精神气的小伙多着呢!
还有他几个老战友的儿子,也都挺好!
吃完饭,林秋恩飞快收了碗筷,刷洗干净才进了自己房间。
她住的这间房子靠着最西边,原来是宋家放杂物的,但杨清芸收拾的很干净,里头简简单单放着一张小床,一张桌子。
林秋恩从自己箱子里翻出一本新华字典,怀念的摸了摸,这本字典后来她翻过无数遍,从开始练习写字再到可以独立看书,她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
只是那个时候,宋逾白已经调离了京北,去了南方任教。
大概一直到离婚,在宋逾白心中,她也是那个大字不识的乡村妇女。
箱子里面还有两件洗到发白的衬衫,一条黑色的裤子,最里面藏着十六块钱,这就是她仅有的家当了。
她想一九八五的林秋恩确实不讨人喜欢,又穷又寒酸,和人说话的时候都胆小得不敢抬头……
想了想,林秋恩拉开书桌,里面放着一本用了一半的笔记本,还有一个小铅笔头,这是宋逾白以前用过的桌子,里面的东西自然也是他的。
林秋恩在那个笔记本上,用铅笔头工工整整写上一句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第二天一早,林秋恩准时睁开眼,穿上衣服就先去厨房做饭,这是她来到宋家之后养成的习惯。一开始杨清芸说过她几次,但抵不住林秋恩做饭确实好吃,渐渐也习惯了一日三餐都是林秋恩动手。
京北图书馆离宋家不近,要坐公交车过去,车票是五分钱。
林秋恩匆匆吃过饭,杨清芸却还在慢悠悠喝着汤,她等不及收拾碗筷了,有点歉意:“芸姨,我得去上班。”
杨清芸摆摆手:“快去吧,家里又不是拿你当保姆用的。”
林秋恩这才放下心来,别人对自己再好,她骨子里永远有着寄人篱下的小心翼翼。
第七章工作第一天
这个时间大学里,学生也刚刚从餐厅出来往教室走。
他们和林秋恩年龄差不多,有的比她还大一两岁,脸上都带着大学生特有的朝气,怀里抱着书,讨论的也是林秋恩听不懂的专业话。
她心底隐隐有些羡慕,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就快步朝图书楼的方向走去。
李老师见她过来松了一口气:“先把地和桌子打扫一遍,看看架子上的书,有没有放反或者倒过来的,全部都整理好。还有,今天有领导来检查,别冒冒失失的。”
林秋恩点点头,拿起扫把就认认真真干起活来。
京北图书馆有三层,但因为平日里学生都很注意,并不怎么脏,她扫了地又擦了桌子,最后把阅读室里面的凳子一一摆好,额头上就冒出了一层薄汗。
不过林秋恩干惯了活,也不觉着累,反而觉着有工作可以干十分充实,她没休息开始检查柜子里面的图书。
李老师见状说了一句:“不认识不要紧,只看看有没有不整齐的就行。”
林秋恩没说自己认识字的事情,她仔细一排排柜子看过去,然后就发现了问题:“李老师……”
李老师正准备往外走,时间差不多了,她得去趟校长办公室,闻言匆匆开口:“有事回来再说,一会领导来了,你就去旁边那个杂货间歇着就行。”
林秋恩只得停下了脚步,她看着架子上的书有些犹豫。
那会她和宋逾白领了证,就被宋叔叔安排去了纺织厂上班,但是没过多久厂子效益不好开始裁人,她又在那次仅有的同房下怀了孕,就索性退下来在家养胎。
宋逾白不喜欢她,也只因为那次醉酒同床共枕了一次,但自己怀孕后,他好像放下了点介怀,偶尔也会关心她,孕吐最厉害的时候,半夜还会起来给她倒水……
后来她摔跤流产,身体养好之后,他们的关系又回到了之前的冷淡,宋叔叔逼着他再同自己要一个孩子,这让宋逾白想到自己这个孩子也是被逼着来的。
他一怒之下干脆自己申请去了南方任教,从此之后逢年过节才肯回来。
杨清芸因为儿子离开怒火攻心,从那之后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宋叔叔部队有任务的时候,又好几天不着家,林秋恩要照顾芸姨,便再也没有去上过班。
在家里无聊的时候,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图书馆。
京北有好几个大图书馆,她都去过,去得次数多了,那边的管理人员也认识她,偶尔找不到自己想看的书,管理人员就告诉她图书都是按什么分类摆放的。
她也是实在无聊,还专门去研究了图书馆分类法,所以对于图书分类的正确方法非常清楚。
但这个时候图书馆分类法才出台不过几年的时间,京北这个图书馆又是新建的,虽然里面的图书摆放整齐,也按照大类目分开摆放。
只是林秋恩还是看出来了问题,按照图书馆分类法,图书共分为二十二大类,然后在这大类下分为几个小类。这样分类的好处就是,可以快速找到自己需要的书籍。
在还没有计算机的年代,严格按照图书分类摆放书籍,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而京北大学的图书馆也分类了,但是按照最简单的政治、经济、军事、综合等分类,这就导致很多模糊不清的图书类目乱摆乱放,想要第一时间找到就很麻烦。
林秋恩只是犹豫了一会,就抿了抿唇开始整理这些图书,这是个大工程,不是一时半会能整理好的。但她这个人向来不怕麻烦,也很有耐性。
总不能每天就扫扫地,擦擦桌子吧,那这个工作随时会有人取代她,她也干不成。
要知道现在是京北图书馆临时缺人才用了她,等着稳定下来,说不定哪个老师领导的家属就想来工作了,那她这个没什么后台背景,只会打扫卫生的人被辞退也很正常。
又不是正式工,谁会在意呢?
上午十点半的时候,林秋恩也才整理好一面架子,因为有的书放在高处,她一米六几的个头,都要踮起脚尖费力够,这么一会下来累得胳膊都酸了。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是李老师的声音:“之前的图书还在原来楼上,这边都是学生们常看的书籍,等着以后有时间了,我安排人把图书慢慢都搬过来。”
这座图书馆大楼是新建的,原来的老楼上也有书,不过以专业书籍为主,还有一些是珍贵的藏书,只等着过段时间全部整理到新楼里来。
林秋恩想到之前李老师让她去杂物间歇着,连忙低着头站到角落里,尽量不引人注意。
因为今天图书馆有领导检查,所以暂时没有对学生开放,除了李老师就是她了,不过她穿着朴素头发也挽着脑后,低着头看不出相貌,并不扎眼。
李老师也只是瞥她一眼,没有多在意,图书馆里有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很正常。
来莅临检查工作的是教育局的人,陪同着是京北大学教务处的领导,还有几个后勤部的工作人员,其中李老师就属于后勤管理人员,平日里就负责图书馆的工作。
为首的那位领导看起来五十出头,没什么架子,只是感叹了一句:“我从这里毕业也有十好几年了,现在咱们大学是越来越好了。”
高考恢复之后,教育资源倾斜,京北大学这两年建了不少楼。
他周围的人自然顺着话说:“副局,咱上学那会条件多艰苦,肚子都填不饱。”
“要不忘忆苦思甜呀!”副局感叹一句,又往里走了两步:“我记得京北大学不少书籍都很珍贵,一定要保护好,这是我们的精神食粮。”
李老师连忙点头:“您放心,这边每天都有人打扫卫生。”
副局脚步却停在了第一个架子上,他看了一遍,然后眉头皱起来,李老师心中一紧,难道这里的卫生没打扫干净?
这个林秋恩是今天第一天上班,就学会偷懒了?
第八章原来她就是唐主编
林秋恩早在副局进来的时候,就悄无声息去了杂物间坐着。
李老师顺着副局的目光看过去,没有发现哪里有问题,心中松了松:“副局,这里的书都是政治类的……”
副局沉吟一会:“只有这个架子的书分类最准确,其他架子有点乱,以后都要按照这个标准来,京北大学是咱们国家的顶尖学府,以后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来参观学习,尤其是图书馆必须得做出好榜样。”
新图书馆建成后,李老师忙得焦头烂额,还没来得及注意什么分类问题,这个时候也只能应下来:“我这边马上整改。”
除去这个问题,图书馆也没有什么其他问题,教育局和学校领导又去了其他地方。
一直到中午饭点,李老师也没有回来,应该是陪着领导去吃饭了。
林秋恩一个人去食堂吃饭,她也属于后勤工作人员,拿着工作证就能去教职工窗口吃饭,也跟着沾了大学的光,一荤一素伙食不错。
她盛了饭就找了一个角落坐着,长时间单身生活养成了吃饭慢条斯理的习惯,吃到一半有人在她面前坐下:“同学,这边有人坐吗?”
林秋恩抬起头来,是个穿着长袖连衣裙的姑娘,瘦高个长相明媚,一看就是大学生。
“没有。”她连忙摇了摇头,往长凳子那头坐了坐,默默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这会吃饭的人多,唐月找了半天也只见到角落这边有个空座,才端了饭过来。
对面的姑娘穿着过于朴素,面容姣好她不由多看了两眼,但林秋恩只埋头吃饭,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打算。
唐月小口吃了一块肉,然后笑着开口主动开口:“我是大三中文系的,你看起来比我小,是大二的学生?”
林秋恩淡淡笑了下:“我不是学生,在图书馆打扫卫生。”
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她觉着自己这个工作挺好的。
唐月眼神微微波动一下,礼貌地朝她笑了笑,再没有开口了,显然在得知她不是大学生只是个打扫卫生的人后,就失去了沟通的兴趣。
虽然都是年轻人,但大学生就是高人一等,尤其是京北大学的学生,骨子里自带着优越感。
林秋恩先吃完饭,离开之前出于礼貌道别:“我吃完了,再见。”
唐月也不知道是听见,还是没听见,只抬了抬眼皮子没有吭声,显然在听到林秋恩是打扫卫生的时候,就不愿意和她交谈了。
林秋恩也不在意,刚要抬腿走,唐月却突然站起来,脸上带了笑,朝不远处招手:“逾白、泽生,这边有位置!”
即使在京北大学里,宋逾白也是有名气的学生,他穿着黑裤白衬衫,五官端方精致,再加上是孙教授的得意门生,不少学生都听说过他的名字。
唐月喊了这一声,食堂不少人都跟着看了过去。
只有林秋恩好像没有看见他,垂眸敛目安静的从他身边走过,朝食堂大门的方向走去。
她记着他昨天说过的话,麻烦她装作不认识他……
周泽生显然也认出了林秋恩,目光奇怪在两个人身上转了一圈:“逾白,你还真不认识她?”
昨天两个人明明说了好几句话,今天怎么和陌生人一样,他这会都有点怀疑了,难道昨天是他眼睛瞎了,还是他出现幻觉了?
宋逾白嗯了一声,朝唐月那边的位置走去:“不认识。”
周泽生看着林秋恩的背影眯了眯眼睛,心里头胡思乱想了一阵,该不会是宋逾白昨天找人家姑娘搭讪,人家拒绝了,然后今天恼羞成怒才说不认识吧?
想到这里,他又连忙摇摇头,怎么可能?
整个京北大学喜欢周逾白的女孩要排到校门口了,他可不会主动去追求哪个女孩子,就连唐月这样的大小姐,在宋逾白身后追了三年不也没戏吗?
他收起来念头,朝唐月打招呼:“唐月,你今天吃饭也这么晚?”
唐月目光从宋逾白身上掠过,然后无奈笑着抱怨道:“文学社有活动,我不在他们要乱成一锅粥。”
唐月是汉语文学系出了名的才女,所以理所当然担任了文学社团长的职位,她家境好长相漂亮,性格也明媚大方,十分招同学喜欢,尤其是男同学喜欢。
周泽生的声音不小,刚刚走到食堂门口的林秋恩脚步微顿,然后心中了然。
原来她就是唐月,那个女学生口中的唐主编。
上一世她不止一次听过这个名字,但从来没有见过本人,看起来和宋逾白挺般配的,现在没有她这个意外的‘妻子’,那么这一次他们肯定能走到一起了。
那个时候她和宋逾白领了证,但宋逾白几乎不和她交流,也很少回家。有一次杨清芸生病,让她去学校找人,她在门口远远看见宋逾白和一个年轻的姑娘在一起说话。
看不清人的相貌,但她听到周围女同学羡慕的交流:“那个就是宋逾白的女朋友吧,长得真漂亮,好像她爸爸还是报社的总编!”
“咱们文学院的大才女唐月谁不知道,咱们学校也就她能配得上宋逾白了!”
她满心酸楚,却连吃醋的资格都不敢有,只敢默默站在那里等着,直到他们说完话,她才看到宋逾白神色轻松带着笑意转身往这边走。
但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只剩下了不耐烦:“你来这边做什么?”
林秋恩抿唇小心开口:“芸姨病了……”
“我妈装病了几次?又是你给她出的主意?”宋逾白只冷笑了一声,用那种轻微的审视的目光看她:“林秋恩,你有这样的心思还不如多去看几本书,了解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女性,什么叫做真正的自由!”
林秋恩只得解释:“芸姨真的生病了,我也没有骗过你。”
“没有?”宋逾白高高在上嗤笑一声:“那次睡到一起,我妈也是装作生病骗我回去,你敢说你不知道?”
她满脸难堪却哑口无言,反驳不了一句,她确实知道,但并不知道芸姨会用那种方式逼宋逾白和自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