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秦共鸣(20)

发布时间:2025-07-27 14:53  浏览量:1

(作者 江东)

陈铭一直回避秦淮投来的目光,只是望着李总,于是叼着烟又问了起来:“李总,你们之前也相处过,对于佳人挥鞭这事,你有没有什么独特的经验分享??”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佳人挥鞭……”

“嗨,说的通俗一点,就是拿着鞭子抽你……你是怎么做到感觉愉悦的?”

李尧脸色赤红,低沉又简洁地说:“没有此事。”

陈铭转头看着秦淮,嘲笑似的说:“我就说你的喜好有点奇怪吧,你还不信!”

秦淮明白了他这是损李尧,不禁想笑,这家伙到底是文化人,佳人挥鞭,这个词他都想得到,而且这样匪夷所思的事,在他眼里竟成了负荆请罪,真是风趣。

那有趣的画面,缓缓地在秦淮的脑海中形成,想像着他被抽打得发红的肌肤,嘴里还念叨着,让让秦淮赶忙打消了这个可怕的想法,心想疼他还来不及呢,哪里舍得下手抽他……

“来来来,再喝一个吧。”陈铭见他们都不说话,于是再度举起了杯子。

酒杯放下,陈铭的脑袋已经有些发晕。

他的酒量本来就不行,为了今天这个场面,不行也得坚持。

秦淮其实已经对李尧深恶痛绝了,若不是陈铭还坐着喝酒吃菜,自己大概早都走了。

所以即使坐着,也像个局外人,不太接话,也不愿和李尧说话,只是陈铭问一句便答一句,要喝酒便喝一杯。

此刻的他除了想要逃离,也在担心,无法想象,回去后陈铭会怎么收拾自己。

“别愣着,喝酒喝酒,喝完两杯就走了。”陈铭捅了捅发愣的秦淮。

“好。”秦淮端起杯子,没有个李尧敬酒,而是和陈铭碰了碰,接着仰起脖子饮下,见陈铭刚要喝,连忙拦下他,夺过他的杯子一口闷了。

“你这是做什么?”

“哥,你喝得够多的了。”

“我还没醉呢!”陈铭把杯子从他手里拿了过来,又道:“我清醒着呢,和李总聊天呢。”

“有什么好聊的,从一进来话题就没从我身上挪开过……”秦淮没好气地说。

“那还不是因为你是今天的主角!”陈铭扭头看着他,略带痞气地笑着捏了捏他可爱的下巴,说:“这模样,怪不得是个迷倒众人的花花公子呢。”

若是只有他们两人,秦淮一定与他腻个够,然而对坐的李尧还在,秦淮便连忙撇开脸。

“李总,再一起喝一个吧,喝完我们就撤了。”

“这么早就走啊,菜还没上齐……”

陈铭看着未动几口的菜,笑道:“今天就喝酒,不吃菜了,酒喝足了,人就没烦恼了……”

李尧顿了顿,疑惑地问:“你这话的意思是……?”

“我是在感激你今天对我忠告了这么多,所以回报你一句话,少吃菜多喝酒,脑子不好莫硬撑,酒里迷糊烦恼少。”

“我看你真是喝多了!”李尧黑着脸,瞅了瞅他,又瞅了瞅秦淮。

“几杯酒下肚,你说了一万个秦淮的不是,说了一万个秦淮差劲,说了一百个你的好,李总啊,你的格局可不行呀,这样下去你们公司会越做越差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而且我的公司红火的很,不用你操心。”

“我也没那个闲心去操心你的事,只不过你这个人太差劲而不自知,已经妨碍到了别人。”

气氛一下子火爆了起来,就像陈铭这火红的脸色一样,怒目圆瞪,仿佛要吃人一样。

“我看你是个老师还以为是个不错的人,原来也是个不识抬举的人。”李尧说。

“你识抬举,就没有今天这个酒局了。”

李尧跟咬着牙,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确实一切都是自己纠缠秦淮,使得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

“就你这样的,不过是以工作为由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

“我已经跟秦淮说明了,他想走就走好了,公司并不会有所损失。”

“以前没有损失,那就从今天开始吧。”

陈铭将酒瓶子里的酒倒尽,一仰而今,放下杯子拍了拍秦淮的肩膀,“走啦!”

醉意早就突袭到脑门,陈铭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见秦淮也起了身,边赶紧将他拉到身边,胳膊搭在他的肩上,依靠着他,“走了李总,后会无期。”

秦淮紧紧地揽着他的腰,半扶半架地搀着他出了包间。

包间的门一关上,陈铭便松开了胳膊,也甩开了搂着自己腰间的手,冷冷地嘟囔道:“我自己走。”

秦淮愣了愣,望着他趔趄般的步子,心疼又难过。

陈铭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出了酒店,寒风扑面而来,吹得他一阵哆嗦。

此刻的他在酒精的作用下十分地迷茫,甚至想不起来哪是家的方向,犹如在茫茫的冰雪中,只知道往前走。

此时此刻,他一定是不想看到自己吧!秦淮不敢上前,远远地跟着。

忽然听到扑通一声,前面的人趴在了地上。

秦淮心头一紧,赶忙抬腿跑了过去,此时那个人渐渐挣扎着爬了起来,然后艰难地坐在路边,靠着呼啸的大树,惨淡的路灯从树叶缝里摇曳在他的身上。

秦淮跑到了跟前,连忙蹲坐在他的身边,抓着他的手:“哥,摔疼哪里没有?”

兴许是醉意完全占领了他的大脑,只见他眯着眼,仿佛是没听到秦淮的话,便也没有回答。

“哥,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吧。”他的脸色赤红,眉头紧皱着锁住了自己这风流的岁月,秦淮无比心疼,起身要搀扶着他。

陈铭这才迷糊地挣开了眼睛,耀眼的灯光从镜片折射进眼睛,迷离中他看到秦淮脸上洒满了阳光,正对着自己笑,那阳光又温暖又明亮,直照的他眼睛眯了起来,那笑容迷人又温暖,像春风从田野刮到了心田。

“淮啊。”陈铭轻轻地唤了一声。

“哥。”秦淮赶忙又蹲坐了下来,“外面冷,我们回家吧?”

“好,小虎……还在家呢,爸妈也在,昨……昨天把树上的柿子全摘了,又红……又软跟你的脸一样,嘿嘿嘿……那些柿子可甜了,小虎可爱吃了,我怕他……都吃完了,偷偷给你留了许多呢,你想不想吃?”陈铭结巴着,嘿嘿直笑笑着。

“想,想吃。”秦淮瞅着他迷醉的脸,心里头像是被绳子勒住了一样,勒得渗出了血。

“嘿嘿,我……我就说你喜欢吃。”

“嗯,喜欢的很呢。”

陈铭仰着脖子,看着他满脸阳光明媚,又嘿嘿笑了起来,“这会儿阳光明媚……你陪我……在田间走走。”

“哥,你喝醉了。”秦淮温柔地说。

陈铭愣了一愣,嘟了嘟嘴,“胡说……”

他挣扎着起身,顽皮地踩着路肩,一走一步,“嘿,田埂比以前结实了……”

秦淮既想笑,又心疼,赶忙扶着他的,架起他的胳膊,说:“前面有条大沟,咱们往上岸走吧……”

“好。”

秦淮便架着他回身来,向着回家的方向,又说道:“你看,水田里水稻都收完了,没什么好看的。”

“哦,那回家吧……明年……我……我们再来插秧。”

“哥,明年也不插秧了,爸妈年纪大了,做不动了,咱们好好孝敬他们就行了。”

“哦……”

“抬腿啊,上坡呢。”秦淮见他脚下没劲儿,便想着在乡下回家的路跟他说。

“哦,这个坡好……好长。”

“多长我都陪你一起回家。”

秦淮艰难地把他搀扶回家,门一关上,他好像接到了命令一般,噗地一声,吐了一地。

庆幸的是这家伙还知道往前倾着身子,污秽满地却没脏了衣服。

“真知道折磨人,刚进门就吐,不早不晚。”秦淮扶着他,嘟囔着。

吐了一阵,秦淮才扶着他来到卫生间,让他趴着洗脸盆以免又吐了。

秦淮回到客厅收拾残局,不时回头望卫生间的他。

看了几眼,不由地乐了,那家伙像个犯错的小孩,趴着一动也不敢动。

当他微微晃着身子时,秦淮便会叮嘱他一句:“趴好啊,别吐身上了!”

他便会老老实实地趴在那,双腿张开撑着身子,因为洗脸盆不高,所以使得他屁股翘得很高。

秦淮收拾完客厅里的污秽,于是回到卫生间帮他收拾身子,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趴着洗脸盆睡着了。

侧着脸枕在手背上,由于挤压,嘴巴微微嘟起着,让秦淮看着便想上去亲一口。

“哥,醒醒……”秦淮拍了拍他,边喊着又他揉揉,“哥!”

陈铭被他摇醒了,迷糊着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转眼又要睡去,秦淮赶紧拉住了他,“我给你洗洗你再去房间睡啊。”

陈铭被迫站起了身子,嘟囔着:“我不要洗澡。”

“你昨天也没洗呢。”秦淮一边解开他的衣服一边跟他说。

“我就不要洗……”

“那行,我帮你擦擦。”秦淮无奈地瞅了瞅他,分辨不清他此刻是醉着的还是清醒着的,一般来说吐了以后人会清醒许多的。

“你走开,我不要你洗。”陈铭护着衣服,厌烦地将他推开。

只不过此刻的他还是醉蒙蒙的,手上也不知轻重,猛地一推便将秦淮推的后退了两步,不料脚后跟绊倒了门框。

电光火石之间,秦淮赶忙扶住了门框,可因为体重较大,胳膊瞬时发的力,并不足以让他稳住身子,摔下去的时候,右额恰巧在门锁上划过。

“哎哟!”秦淮惊叫一声,赶忙坐在地上,手掌摁揉着额头,渐渐地湿润从掌间传开,他拿下黏糊糊的手掌,当即大惊,连忙起身往镜子里瞅,鲜血顺着眉梢往下滴。

此刻哪里还顾得他,秦淮就当他不在身边一样,用纸斤用力地按压住伤口,按压了一会儿才算是把血止住。

将满是血渍的纸巾取掉,殷红的伤口令他后怕,所幸的是伤口并不大。

秦淮将自己打理好,满眼委屈地向陈铭望去,发现他又睡着了,靠着台子像入定了一样。

秦淮打消了给他洗澡的念头,甚至连擦洗都省了,重新把他拍醒,没好气的大声说道:“去房间睡。”

秦淮不由分说地将他推到房间里,带上门,自己回卫生间洗澡,洗完出来后,发现这家伙衣服也没脱,躺在床边睡了过去。

秦淮将稍稍扳正了些身子,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自己也跟着躺在,轻轻碰了碰伤口,暗想这就是他给自己的惩罚吧。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秦淮渐渐被惊醒了,他翻了个身,摆脱掉身上游离的东西,岂料压到了伤口,痛处于是将睡意驱散开了。

意识逐渐清晰的他,才发现在自己身上到处游离的东西,原来是陈铭的手,于是又翻过身来,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房间里依旧黑的看不见任何东西,就这么安静了一口气,传来陈铭的声音:“哥把你吵醒了啊?”

秦淮松开他的手,“嗯。”

“嘿嘿……”陈铭轻笑了两声便靠了过来,顺势将他抱在怀里,饱含歉意地说:“昨夜喝多了,酒意退了,我就醒了。”

“你醒了,就不让我睡啊?”

“不是……”陈铭不假思索,忽然发现自己也没有借口,就是心里躁动不已,便伸手摸了摸他,这是羞于启齿的说辞,陈铭并没有言明,顿了顿,又温柔地说道:“睡吧,哥守着你睡!”

“你身上的衣服都没脱呢,挤着我可难受了。”

“哦……”陈铭松开他,小心地坐了起来,一边解开衣服,一边说道:“我昨天喝多了,你也不帮我脱衣服,怪不得我睡不着呢。”

“我帮你脱了,可你不让……”提起这事伤口竟隐隐作痛,秦淮心里一股委屈,

“我要给你擦洗,你还要打我呢。”

陈铭嘿嘿一笑,“胡说,我怎么会舍得打你。”

“昨天你可凶了。”

“不会吧,我为什么要凶你?”

“因为我是放浪不羁的花花公子。”

“那是以前!”

“以后谁知道呢?”

陈铭再也笑不出来了,脱了衣服又钻进了被窝,舒适又温暖包围着他,他那责怪又宠溺似的说道:“你敢再出去疯,我就打断你的腿,哼。”

“你这就相信我了啊?李总说了那么多,你一句都听不进去啊?”秦淮自嘲地撇了撇嘴。

“浪子回头金不换,以前你是没遇到我,不然也不会那样,我没有很在意。”

秦淮不知是信还是不信,想起让他洗澡的情景,额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自己,他确实在意了,而且在浅意识里很是在意。

“你在意也是情理之中的,我无话可说。”

这家伙怎么这么不对劲,陈铭愣愣地撑起了半身,捏着他的下巴摇了摇他的脑袋,温柔地说:“以前的事在不要提了,放心大胆地跟哥过日子,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让你吃亏了。”

陈铭亲了亲他的脸,温润迷人的触感,让他仿佛又醉了,于是又贪恋地寻到了他的唇,吻了吻。

“一嘴的酒味!”秦淮一脸的无奈。

陈铭嬉笑着蹭了蹭他,说:“以前的事,咱们都不想了哦,咱们只关心以后的日子。”

“嗯,谢谢哥这么理解我。”秦淮感动不已,转过身来和他拥在一起。

“傻样,我是你丈夫,我不理解你,谁理解你。”

“我才是丈夫!”秦淮笑着反驳道,紧紧地缠着他。

“好好好!你是大丈夫。”陈铭附和着他,又低头亲吻他,这才得到了他的回应。

陈铭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已经唤醒了,他顺势将床头灯打开,忽然看到那熟悉的脸,被灯火照的紧闭着眼,额头上淅沥血红的伤口,令陈铭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哥真的打你了?”陈铭轻轻抚摸着他的脸。

“没事,你温柔着呢。”

“我不信。”

“真的,我只是不小心被门框绊了一下。”

“真的不是我弄得?”

“那你自己说,你舍得打我不?”

陈铭看着他的样子,心融化了,忙不迭摇头,“不舍得。”

“那不就得了。”

秦淮不想让他再纠结这个问题,于是邪魅地一口吞没了山峰。

夜里下了大雪,到第二天早上还没停止,放眼望去,皑皑白雪将金陵呈现在眼前,南京的往事也都盖在这白雪之下。

这天两人一同收拾好家里,把该带走的打包好,拿不走的便整理好,第三天才大包小包地拉上车。

这天秦淮锁上门,和陈铭一同下了楼。寒风刺骨,陈铭裹紧了衣裳对他笑了笑,问他冷不冷。

秦淮摇头说不冷,迈步出去,留下一串可爱的脚印。

陈铭踩着他的步子,跟在身后,发现他穿着老妈给他做的棉鞋,看也便更想家了。

心里想快些到家才好,这南京以后还是尽量都不来了。

路途遥远,上了车,陈铭将座椅放了下来,取出准备好的毯子,对折横在肚子上,双手枕在脑后,陪他聊天,看他开车。

卷缩在车里,温暖得快忘掉了车外的寒冷。

大雪还在下,这让陈铭想起了儿时的事,他便和秦淮说,小时候天寒地冻,那雪花儿有棉花一样大,河面上结的冰厚的能走人。

即便是如此寒冷,小孩子还是结伴出去玩,去雪地里滚雪球,去河边上用石头砸冰,或者取出冰块,嘎蹦嘎蹦地吃了起来。

脚底下那双老布鞋本就不保暖,在雪地里来回踩过后更像是没有穿鞋一样。鞋外头又是雪又是泥,里头已经湿透了。

那种天气老爸常常都去外面打牌,老妈则是坐在火盆旁做些小手艺,缝衣服或者制鞋子。

那时候回到家,老妈总会责骂几句,盯着让坐在火盆边烤火。

待她看到脚底下那双湿透的鞋子时便会真的骂人,很凶,边骂边去取干的鞋袜。

耳朵里听着老妈的责骂,扭头望着门外,下午还想去雪地里玩。

那时候家里买不起木炭,是去湖边草地上拾的牛粪,晒干后放在火堆里,慢慢地烧着。

秦淮没在农村过过日子,不懂的那时候农村是那么艰苦,另一方面也很有趣,比如大雪天和小伙伴出门玩雪。

陈铭让他不要那么羡慕,那只是现在看来很有趣罢了,其实在当时,都是冒着巨大的风险的,每每回家都可能受到爸妈的责骂。

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在这个新时代,心里憧憬的都是小康的生活。

那段藏在心里的岁月,只有这样偶然回想的时候才会爬山心头,像是冬天在砖墙下晒太阳,很暖和,也缩着身子抵御偶尔吹来的一股寒风。

当天夜里两人才到了县城,这边虽然没有下雪,但是还不如下雪,不大不小的雨下了一路,阴湿寒冷更令人不适。

乡里的冬夜漆黑一片,车灯微微折射进来的光是这车里唯一的光线来源,虽然很微弱,但也不妨碍勾勒出他温暖迷人的脸颊。

光线就是美术大师,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了他的神韵,叫人看的痴迷。

“你饿不?”陈铭望着他,心疼地问。

秦淮轻轻笑了笑,说:“现在一心只想着快点到家。”

“到家就能吃到咱妈做的饭菜了。”

“这个点他们都睡了吧?”

“不知道,打电话说今天回来,我们没到家,他们可能还没睡。”

“睡了也没事,到家你给我做点好吃。”

“好,我也饿了,你是又饿又累,你想吃什么?”

“随便。”

“随便我可不知道做。”

“你拿手的就行。”

“那就下面给你吃?”

“行。”

北风推着车子进了村,转了一个大弯,秦淮便看到家里院子里还亮着灯,便由心地笑了起来,将车子缓缓地停在院子门口,按了两声喇叭,一会儿便看到老爸撑着伞出来。

他打开铁门,将车子让了进去,待车子停好才关上门,撑着伞来到车门边上,弯着腰瞅着正降下的车窗。

“爸,我们回来了。”老爸那笑眯眯的模样跟陈铭有点像,都是让秦淮感到温暖的笑容。

“回来了啊,真好!”

老爸依旧撑着伞,待下了车也帮忙撑着。

秦淮忽然瞅见陈铭光着脑袋往屋里跑,心里既欢喜又感动,连忙也取了行礼和老爸一同回屋里。

老妈早已在门口张望着,笑盈盈地迎接两人进屋。

秦淮赶忙拉紧了老妈的手,感叹这边太冷,幸好穿着老妈缝制的鞋子,逗的老妈和老爸都乐开了花。

秦淮知道并不是这些话有多好笑,只不过是今天团圆爸妈才开心。

陈铭曾告诉自己,爸妈让他去南京接自己回来过年。

一松开她的手,她便忙不迭去厨房忙活。

今天煮的不是面条,而是家里做的粉丝,可炒可煮,特别好吃。

陈铭去厨房帮忙,秦淮便和老爸聊了起来。

老爸说家里的新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也打扫干净了。

秦淮便问道,是不是搬去那边过年,老爸拿不定主意,便说:“这是你们俩盖的房子,你们决定。”

“那搬吧,我决定好了。”

“那也行。”

“老爸你帮忙找个人,看个好日子,咱们就搬过去,今年去新家过年。”

“好。”

秦淮抽着烟,忽然想起给老爸带的两条烟,便去行李箱取了过来,递给他。

老爸很开心,接过烟说:“还是淮有心,铭儿从来也没给你拿过烟呢。”

“吸烟有害健康,其实哥那才是大孝。”

老爸哈哈一笑,说:“有害健康也没办法,这么多年也戒不掉咯。”

“嗯,那以后就抽些好的。”

“哈哈。”

没多久,颇具农家特色的炒米粉出锅了,老妈在厨房喊着秦淮的名字,秦淮赶忙把抽了半支的烟扔了,匆匆去到厨房,端起那让人食欲大开的炒米粉。

老妈一边擦手,一边望着他们俩狼吞虎咽,心里特别的满足,“你们来了正好,过几天杀猪过年正好可以帮忙。”

“妈,你养了几头猪啊?”秦淮抬头问。

“还几头,就一头嘛!”老妈哈哈笑着说。

“哦。得有几百斤哦。”

老爸跟着笑道:“几百斤可不止哦,别人都说有一千斤呢。”

“是啊,加上你得有一千斤呢!”老妈和老爸拌嘴。

一家子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都知道老妈养猪厉害,每年冬天,家里杀猪都比别人家的猪要重不少。

其实养人也厉害,这家父子俩被养的白白胖胖的,现在又来了个白白胖胖儿子,这一千斤的猪肉不知够不够呢。

兴许是大家说笑的声音太大了,不一会儿小虎睡眼朦胧地从房间走了出来,他奶奶爷爷见他穿着单薄便赶忙让他回被窝里去。

秦淮喊了他一声,也听到满足得一声“干爸”,接着乖乖地回到房间。

秦淮这才问老爸是不是还和小虎睡地铺。爸妈点了点头,秦淮更决定要搬家了,便说:“这几天就搬家吧,这么湿冷的天怎么睡得了地铺。”

“没事,地下有床板呢。”

“那也不好,哥,咱们这几天就搬新家住啊,今年就在那边过年,你看怎么样?”

“好嘛,是要搬过去,也热闹呢。”

果然没过几天,看了个搬家的好日子,一家子来来回回把家里大大小小的东西都搬了过去。

入住的那天夜里,家里灯火通明,同村的客人在客厅熙熙攘攘,秦淮忙着给人递烟倒茶,陈铭和老爸便和大家说笑招呼着。

外面还下着小雨,可是夜空中已经绽放出绚丽的烟花,像雷鸣电闪一样,宣告着新的一年就要到了。

秦淮收回仰望的目光,走回屋里。

这时候村里来道贺乔迁之喜的人也都回家了,灯火通明的客厅里只有自己一家人。

老爸抽着烟喝着茶,老妈一边接话,一边打扫起一地的瓜果纸皮,小虎悠哉地磕着瓜子,陈铭站在他的身旁边说边投来目光。

热闹过后的平淡令人备好满足,秦淮笑着回应了他的目光,走近了才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我就跟他们说,淮儿是你的好兄弟,也是我认得儿子。”陈铭爸笑着说。

“那以后有人问就都这么说,免得人家多说闲话。”陈铭妈将瓜子壳扫成一堆,头也没有抬。

“闲话什么呀,咱们家过日子跟他们有什么关系。”陈铭爸瞅了瞅她便回应。

“你可别想的那么好,无论做的多好,总有人说闲话的,更何况我们家这样的。”

陈铭便接话说:“我和秦淮本就就是兄弟,他也做了你们儿子,这就是事实,有什么好避讳的。”

陈铭爸看了看他俩,稍才笑了起来,细声地说:“村里只有外面的女人嫁过来,或者外面的女婿入赘过来,我们家这两种都不沾边,多少会有人好奇问问的。”

秦淮听着心头一紧,一直担心的问题终于发生了,而这个问题似乎比预想的影响要大。

老爸虽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可是内心应该也多少有些儿担忧,毕竟这个小村是他们老两口的天地,真担心这件事会对他们造成伤害。

秦淮笑着说: “看来大家都对我很好奇,哈哈,没事,等过了几年大家就不好奇了。”

“你们俩平时还是得注意一些。”老妈提醒道。

“注意什么?”陈铭不解地问。

“莫走的太近了。”

老妈的话像惊雷一样,客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秦淮从回响中醒过来,才发觉这还是寒冷的天,虽然下着雨,倒不至于会打雷。

陈铭爸率先打破了这份安静,“把地扫了赶紧洗洗睡去,净知道满嘴胡说。”

秦淮撇了撇嘴,做出一副无恙的笑脸,出门将墙角的垃圾桶提了进来,放在老妈的身旁,

“我以后会注意的。”

地上橘红的橘子皮被灯光照的很是扎眼,热闹仿佛还没退却,然而转眼都被老妈倒进了垃圾桶。

没多久老妈被老爸支去洗漱睡觉了。

陈铭随后也去洗澡了,客厅里只有坐的纹丝不动的陈铭爸,和在门口来回踱步的秦淮。

“淮啊……”

秦淮闻声扭头,发现老爸扔了一支烟过来,便赶忙接住。

“你老妈的话,你别多想啊,她总是这样头脑简单,不会说话。”

“呵呵!她说的有道理呢,我不会多想什么。”

老爸叼着烟想要说什么,但是将话吞了回去,站了起来,走到屋外,和他低声说:“你老实和我说,在这个家过的好不好?”

老爸眨巴着他那大眼睛,两道寿眉仿若仙人,在灯下异常有神,秦淮心里温暖极了,

“爸,南京的工作,我都都辞了,以后就想在这边定居呢……”

秦淮虽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可是这番表露比点一点头更具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