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爱珍：15岁未婚先孕，50岁嫁渣男胡兰成，活得比张爱玲洒脱

1954年，日本的某间公寓，胡兰成和佘爱珍完成了形式上的婚礼。简短直接。没有繁复仪式，也不见鲜花。那天，胡兰成一句随口的问话在沉闷空气里炸开，“如果张小姐来找我呢？”佘爱珍重复了那句直接、冷静得近乎无情的话：“那我就和你撒由那拉。”她眼睛里一片风平浪静，语气没有丝毫迟疑。这种场面换了别人估计要翻江倒海，可偏偏，胡兰成什么话也没多说。只低头，闷闷地抽支烟。说是成熟也行，胆小也罢，胡兰成反正以后再没提过这茬。表面风平浪静，底下的暗涌却还在继续。佘爱珍为啥这么有底气？

胡兰成一辈子怕的，是自尊丢地上捡不起来。他最不能忍的是女人无所谓，他的虚荣需要谁来捧场。张爱玲低到尘埃，佘爱珍却四平八稳。曾有人说张爱玲结局惨，其实看，佘爱珍那个连200块都绷着不给的女人，却让胡兰成甘拜下风。有钱、有脾气、有一点狠劲，换成我，也只佩服她三分。有人说她流氓，或许吧，但有时候，流氓也有流氓的活法！

再往前数，时间回到旧上海。那是个神仙打架的地方，纸醉金迷，两极分化，花样百出。佘爱珍的父亲叱咤风云，是做茶叶的行家；她母亲三姨太，漂亮惹眼。父母对她宠爱有加，却也没觉得这个女儿有多大分量，本想男继家业、女必他嫁。没想到佘爱珍偏不甘心做花瓶。她脾气阴晴无常，再漂亮也不装矜持，连老头子都觉得这个女儿有点像男人。送去上海最好的女校，也没指望她能考状元。

一头扎进青春期的佘爱珍，成天花枝招展。不管名声、不顾叮嘱，敢穿敢脱，爱玩爱闹。那些花花公子扑面而来，她也不怕，反正“我自逍遥”。搁在别人身上，估计要装矜持、讲道德。可她走在路上大摇大摆，谁找她她就答话，半分不扭捏。不守规矩、敢出风头，简直就是女版的无赖，却偏让人想靠近。其实，这种女孩现在也难得一见，太实在，也太直接。听说那会儿流行舞会夜宴，她什么没见过？

上海的灯红酒绿很快变了样。有个吴姓富二代，自以为风流倜傥，结果吃了佘爱珍的亏。大概他也没想到，这搅事女人不好惹。灌醉她，霸王硬上弓，结果事后佘爱珍找上门要结婚。吴家人推三阻四，可佘爱珍一点不讲理，拿刀堵门，要生要死，说不结婚就闹大。“两尸三命”这话，她真不是吓唬人的。老上海流氓多，可女流氓顶天立地的还是罕见。吴家人怕丑，不敢轰动上海滩，只得认了。“结了呗，看你能闹多久？”大户人家的面子，哪里使得通骨气？

婚是成了，人心未必安生。生了个儿子，生活却没多大改变。男人继续流连外面，家里成了寄宿点。儿子意外病故，9岁就没了命，佘爱珍黯然离开，吴家的门，再没回头一眼。娘家也不肯认她。她站在上海雨巷里，没眼泪，咬牙忍过去。什么体面、什么关爱，那年头不值钱。转身下赌场，摇缸女郎，当众摇骰子，一身红衣亮相。有人觉得这下彻底堕落了，可实际上，这反倒成了转机。

说是堕落，倒不如说是重生。赌场里，佘爱珍如鱼得水。既有女人的俏丽，也有男人的狠劲。没人敢造次，她有自信。这个职业没什么体面可讲，上海滩的老流氓都对她另眼相看。还真有点嚣张，在那个圈子里，她不装柔弱，什么都敢说。同行叫她“大姐大”，有人觉得她疯，其实没人敢欺负她。

幸运还是命运，金宝师娘赏识了她。青帮的牌面人物，金宝师娘本事不小。一场意外缘分，佘爱珍成为干女儿。背靠大树好乘凉，她忽然有了靠山。这个靠山不是一般人——青帮大姐头，一声令下半个上海滩都得买账。自此，佘爱珍的社会身份彻底翻盘。有人说被人利用了，有人说她能抓住机会是本事。

季云卿这位青帮头，干脆就把自己的贴身打手吴四宝许给佘爱珍。这婚姻搭起来像场生意，各取所需。吴四宝很凶，做事挺起劲儿，脾气爆。佘爱珍毫不在意，大方一句：“我就喜欢这样的人，能住大洋房，有啥不好？”后来两人办婚礼，黑帮头头都去了。吴四宝对她一天到晚宠着，各种要求都满足。佘爱珍用脑子帮着吴四宝，很快成了76号特务机构的风云人物。擦肩而过的人都要喊她“大嫂”，风头正劲。

一切看似顺风顺水，可背后藏着刀光剑影。吴四宝膨胀了，妄想劫日本人的黄金。计划走漏消息，被李士群的人抓捕。佘爱珍急得团团转，动用全部社会关系疏通。胡兰成在此时出现，他动用了所有关系帮忙，兜头把吴四宝救了出来。不到两天，吴四宝竟离奇死于中毒，但谁下的手没人说得明白。上海滩的江湖黑暗，说不上谁是真凶。

胡兰成在葬礼上突然表白，说要帮她报仇。佘爱珍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表情。刚丧夫，谁有心情理会文弱书生的花言巧语？她瞧不上这种男人，说客而已。胡兰成的算盘，谁看不出来？他想傍个有钱女人，佘爱珍心里早有答案，直接转身攀上更有钱的人。

时间没停，她因事入狱，坐了四年牢。出狱定居香港，过得还凑合。胡兰成追了过去，碰巧落魄没钱。两人一场小戏，胡兰成求她帮自己卖旧大衣，借不到区区二百块。佘爱珍哄骗过去，不给就不给，心里乐着。人穷志短，胡兰成转头又去找张爱玲。张爱玲寄来三十万，说自己已是局外人，只想他顺利。有钱才是最硬的底气，也难怪胡兰成只会低声下气，对张爱玲那副真心反倒视若无睹。

张爱玲是谁？她是个彻底的理想主义者，被胡兰成骗得一清二楚还不死心。三十万，对于她来说也许一句话；对于胡兰成，则是全部身家。三年后，佘爱珍带着伤痕累累的心到日本投奔养子。胡兰成又死皮赖脸找上门，还是那副姿态，唯唯诺诺。他管她叫吴太太。这回，佘爱珍年纪大，也懒得再折腾。觉得胡兰成半吊子名人，还算合适，两人就那样糊里糊涂成了夫妻。

佘爱珍开出条件，“不许有别的女人”。胡兰成回忆起这茬，都说“她着实难收服”。佘爱珍却根本不在意胡兰成和张爱玲通信。但只要有女人找他，她就一句“撒由那拉”，头也不回。两个人凑合地一起过日子，一个是没落花花公子，一个是年过半百的女流氓。社会地位尴尬，精神生活更是枯燥。他们怎么熬下来的其实没多少人关心，轰轰烈烈一场，最后还不得像寻常夫妻一样讨生活。

有人说佘爱珍精明世故，过分势利，可她自己却过得坦然。功利点有错吗？她吃过苦，见过江湖。你要说她泼辣也行，要骂她流氓也罢，她还不是自己熬出来的？遇事不低头，看破不说破，这才叫活明白了。可又有人说，其实女人还是该温柔些，别把感情都当生意。可要真温柔，怕是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喽！

所以说佘爱珍算是另类？其实没什么另类可言，不过是活出自己罢了。有些人靠爱情，有些人靠钱，有些人啥都靠不住。换个角度，女人和男人过日子，到头来还不是谁妥协、谁将就多？胡兰成的爱情永远是雾里看花，一生都在找靠山，却没得到真心；佘爱珍瞧不上真心，倒把自己保护得滴水不漏。

张爱玲寄三十万，佘爱珍不借二百块，没有天大的道理。有人说这就是命，或许讲得太玄，其实细想，谁不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兜兜转转？胡兰成、佘爱珍、张爱玲，都不是赢家，可也不算输家。

这一出荒唐的旧梦里，有人敬佘爱珍的洒脱、张爱玲的痴情，也有人笑胡兰成的狼狈。热闹看过，谁还不是旁观者？至于对错，大概没人说得明白，一地鸡毛，反倒比千帆过尽来得真实。